“弘皙堂兄是从小跟在皇玛法身边长大,得皇玛法亲自教养,如今朝中每每遇上要事,皇玛法总会考问他一二,才情出众,见识卓越,若再过上五年十年,只怕就连阿玛遇上事都得问起弘皙堂兄见解一二。”
“故去的二伯被立为储君多年,一直以来弘皙堂兄也是被当成继承人看待的,从云端跌入泥中,这等落差不是谁都能受得了的。”
“我记得小时候就连皇玛法都时常教导要我与弘皙堂兄多学学,弘皙堂兄很是沉得住气……”
到了最后,他更是含笑道:“八叔,不知道我的猜测对还是不对?”
老八脸色沉沉。
弘昼愈发笃定。
他知晓以老八的性子不会与他说什么,转身就走。
两份供词很快被弘昼呈到皇上跟前,皇上看的是直皱眉。
纵然心中早有猜测,可与亲眼所见感觉仍是不一样的。
弘昼却替十四福晋求情起来:“……纵然十四叔犯下滔天之罪,但这等事想必十四婶等人是不知情的,还有弘暟堂兄等人。”
“自十四叔被押送回京后,弘暟堂兄还找了我一回。”
“您别多心,弘暟堂兄不是要我在您跟前求情的,是来道谢的,说十四叔如今沦为阶下囚,唯有我这些时日照拂十四叔一二……说到了最后,弘暟堂兄是嚎啕大哭,他不光为十四叔哭,也为十四婶等人哭,更为自己和两个刚出世不久的孩子哭。”
“还请皇玛法看在十四婶等人从前孝顺有加的份上,对他们从轻发落吧。”
他是一个字都没替老八求情。
皇上看完手中的供词,微微叹了口气,道:“老十四的性子朕多少也是知道些的,谋反一事,只怕他是从犯,始作俑者另有其人。”
“既然如此,下令没收将军府全部财产,下令将老十四送去守皇陵吧。”
“至于十四福晋等人,则不必深究。”
说完这话,他又说起对老八的安排。
提起老八,皇上可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斥夺了老八的亲王身上不说,更是将老八贬为庶人,下令终身圈禁于从前的廉亲王府。
八福晋与弘旺也在其中。
皇上看到老八所写的那封休书,冷冷道::“简直是痴人说梦!”
与毫不知情的十四福晋不一样,八福晋不光知情,甚至还替老八出谋划策,在京中四处游走。
这样的人,皇上又怎会放过?
甚至皇上并未对老八与老十四的罪名藏着掖着,很快所有人就知晓这两位皇子谋反不成,锒铛入狱。
可弘暟还是来了太子府一趟。
弘昼刚匆匆迎出来,弘暟就直挺挺朝他跪了下来。
这可将弘昼吓了一大跳,连忙就要扶弘暟起来:“弘暟堂兄,你这是做什么?”
弘暟却执意不肯起身:“弘昼堂弟,谢谢你。”
“有道是大恩不言谢,我也知道以你如今身份地位财力,如今看不上我什么,也没什么需要我帮忙,这份大恩,我也只能如此道谢。”
他想起当初年幼时对弘昼的那些小心思,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才好。
弘昼自是好一通劝慰,说他们从前好歹有同住乾清宫的交情,更何况如今在皇上跟前替十四福晋等人美几句对他来说也不是难事,好一通劝说后,弘暟这才起身离开。
弘昼知道弘暟是因小时候刻意疏远自己一事而自责,但对他来说,这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人各有志。
不说弘暟小时候没害过他,甚至两人关系还挺好。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这话许久之前皇上就教过他。
弘昼原还想留弘暟用饭的,如今他院子里有了小厨房,有了手艺极佳的厨娘。
谁知道弘暟想也不想就摇头拒绝了:“不了,如今府中仆奴少了许多,我还得回去照顾两个孩子了。”
也就说起两个孩子时,他脸上隐隐才有了几分笑容。
弘昼自不好勉强。
过了两日,他派人给弘暟送了一份贺礼,祝贺弘暟两个孩子百日,送的只是两个甚显眼的长命锁,但匣子下头却藏了六千两银子的银票。
如今他能做的也唯有这些而已。
如今已至春日,腊货馆的生意自比不上寒冬腊月,弘昼便依时节推出了凉菜,有贵人热衷的冷切卤牛肉,卤羊腿等菜色,也有价钱不贵的卤猪头肉,猪下水等菜,甚至还推出了卤花生,藕片等人人都吃得起的。
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腊货馆不光是生意更盛从前,一时间更是名声大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