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相不相信缘分,反正……我还是挺信的。”
他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道:“既然咱们之间阴差阳错得皇玛法赐婚,这大概就是我们之间的缘分吧。”
“以后我不会娶侧福晋,不会纳妾,只是……我当初想的是娶个我喜欢且又喜欢我的,今日是咱们两个第一次见面,我对你虽印象不错,但喜欢却是谈不上的。”
“若能成亲,我定会好好对你,会努力喜欢上你,会努力当个好丈夫。”
“可是感情这种东西不是勉强就有用的,我,我也不敢保证以后一定会喜欢上你。”
说到这里,弘昼已见着吴扎库格格的眼泪簌簌落了下来,忙道:“你别哭啊!”
“我与你说这些不是要退亲的意思,也不是吓唬你,只是我觉得男子也好,还是女子也好,自己的亲事自己也是能说的算的,成亲之前咱们都做好最坏的打算,你也想好了,想着到底愿不愿意嫁给我。”
“若是你不愿意,只管告诉我一声,我定会想方设法退了这门亲事的。”
吴扎库格格是眼泪不断,抽噎的说不出话来。
弘昼更是急急忙忙解释道:“皇玛法与我说过,这门亲事是误会。”
“若你真要退亲,他老人家定会尽他所能将你的损失降低到最小……”
直到这一刻看着吴扎库格格的眼泪,他这才惊觉自己好像做错了。
这个时代的女子不比新时代女性,出嫁之前以父为天,出嫁之后以夫为天。
他的有些话,好像并不适合这个朝代。
弘昼眼瞅着吴扎库格格簌簌的眼泪,只能干巴巴劝着,也不能上手帮着擦眼泪。
到了最后,好不容易等着吴扎库格格止的差不多,他这才道:“这,你好好想两日吧,若两日之内你没差人送话给我,皇玛法就会要礼部和钦天监为我们选定日子了……”
他这话还没说完,吴扎库格格就抽噎道:“弘昼小阿哥,这门亲事我是愿意的。”
她面上仍挂着泪痕,脸色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更是难得直视弘昼道:“我早就听人说过你是个性子洒脱之人,既然如此,我当着你的面,也就有什么说什么。”
“我的年龄在京中不算小,这几年却是亲事一直艰难,后来更是碰上了玉柱。”
“当时族中不少人都劝我嫁给玉柱算了,免得牵连族中人。”
“说句不怕弘昼小阿哥笑话的话,我当初曾想过在花轿之上一死了之,既全了父母双亲的养育之恩,又能够不叫玉柱得逞……我与弘昼小阿哥想的一样,只求一世一双人。”
说到这里,她嘴角泛起几分苦笑来:“可惜家中姐妹听到我这话都说我在痴人说梦,说这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儿,更没有不好色的男人。”
“今日听到弘昼小阿哥这番话,我这才知道世上的确是有这种人的。”
“您对我有救命之恩,若您有心上人,大可毫不犹豫回绝了这门亲事。”
“若是您没有心上人或倾慕的女子,我愿意嫁给您为妻。”
这样一番话是她这辈子说过最大胆的话。
甚至说这话时,她身子忍不住微微在发抖。
弘昼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正色道:“好,格格放心,我定不会负你的。”
等他走出屋子大门的时候,有种很奇异的感觉。
他和吴扎库格格今日才见了第一面,甚至连吴扎库格格的名字都不知道,两人却定下了亲事。
他不敢保证自己以后会不会爱上吴扎库格格。
但他知道,自己一定会是个好丈夫。
他原以为自己与这个世界是不一样的,但如今看来,他已是渐渐融入其中。
等着弘昼行至大门口时。
五什图正陪着四爷说话,心里是七上八下的,想着这位出其不意的弘昼到底要做什么。
弘昼过去只道:“伯父,我与吴扎库格格说话说完了。”
顿了顿,他道:“敢问伯父吴扎库格格叫什么名字?”
他觉得每次一口一个“吴扎库格格”,还是怪见外的。
四爷面上露出几分笑意。
他知道,这门亲事成了。
五什图却不解道:“她叫明月。”
“是个好名字。”弘昼称赞了一声,则与四爷走了。
等着父子两人上了马车,四爷这才道:“……我还以为你不会应下这门亲事。”
父子两人相处十几年,他自诩还是了解弘昼的,弘昼是个心肠还不错的孩子,却不是个委屈自己成全别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