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些日子频频与弘旺来往并非觉得弘旺是值得结交之人,而是弘时堂兄与他来往过密,我几次相劝,他也不听。”
“八伯做的哪些事,我也是知道的,正因如此,我才想着多在弘时堂兄身边多规劝他一二,免得叫他被弘旺他们蒙骗了去。”
连他都觉得弘时实在是不聪明。
十三爷原本是有几分担心的,听到他如此说,这才道:“你既然知道其中道理,那我就放心了。”
一行人略收拾了几天,赶在五月初就出发去了畅春园。
弘昼是早见识过皇上对畅春园的偏爱,这些年基本上每年热起来,皇上就会带着弘昼他们前去畅春园避暑。
弘昼每年过来都很开心。
今年十三爷一同来畅春园,甚至还住在他们隔壁院子,他就更高兴了。
在畅春园的日子里,弘昼离皇上所居的九经三事殿远得很,再加上没有四爷日日盯着他,他快乐的像一匹小野马似的。
一日日钓鱼,游水,摘野果子,烤肉……就连到了夜里睡着了,他脸上还挂着笑。
到了七月,天气热起来,就连畅春园也有了几分暑气。
弘昼就不大爱动弹,整日窝在屋子里吃瓜果看杂书来。
他所说的杂书只是与正经学问不相关的书籍,有的讲的是聊斋故事,有的说的是奇闻异事……这些书是皇上亲自为他挑的,想的这些书籍多少也能学到东西。
这一日弘昼正在屋子里看《聊斋》,看的他只觉得浑身凉飕飕的。
他刚想吩咐小豆子将屋内的冰块撤下去,谁知道他一抬头,却见到了不远处坐在炕上的四爷。
人吓人,吓死人。
弘昼冷不丁被四爷吓了一个激灵,当即就叫出声来,更是道:“阿玛,您,您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也没说一声?”
“您知不知道您这样子可是会吓坏我的!”
他觉得四爷来就来吧,脸色还这样难看,惹得他认真想了想自己这些日子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事。
可他转而一想,不对啊!
这些日子他住在畅春园,四爷住在太子府,两个地方相距甚远,应该不知道他做的那些顽皮事儿。
更何况依照四爷的性子,他若真做错事,哪里还会坐在这里?早就开口训斥他了。
四爷扫了他一眼,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大白天的,你怕什么?”
弘昼举了举手上的书,正色道:“我在看鬼故事了,自然害怕。”
说着,他又添了一句:“这书可是皇玛法给我找的。”
四爷来畅春园,自首先要给皇上请安的,方才已知晓了这事儿,所以就并未多言。
弘昼很快就察觉出不对劲来。
虽说四爷在外人跟前都是这副冷脸模样,但在他们跟前也是有温情时刻的,每每前来差畅春园看他与弘历,总是会问他们最近读了什么书,每日做什么打发时间。
但今日的四爷却沉默的奇怪。
弘昼放下书本,凑了过去:“阿玛,您可是有心事?”
他仔细想了想,觉得上次四爷这般脸色时还是年侧福晋去世的时候。
四爷扫了他一眼,并没有接话。
弘昼被他这眼神看的心里发毛,忍不住道:“阿玛,您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是不是府中出了什么事儿?”
他的思维向来是天马行空,是越想越害怕,更是道:“难不成是额娘出事了?”
四爷皱眉道:“你胡说什么?”
“没有的事!”
弘昼正色道:“那为何您脸色这样难看?”
迟疑片刻,他又是道::“那难道是钮祜禄额娘出事了?”
四爷再次摇头。
弘昼只觉得自己真的要被他急死了,忙道:“阿玛,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倒是说呀!”
“要是您再不说话,我就要被急死了!”
四爷微微叹了口气,道:“是弘昌。”
弘昼一愣:“那是弘昌堂兄出事了?”
说着,他更是安慰起四爷来:“您别伤心别难过,我知道您担心十三爷受不住,自古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是世上最难受的事儿,您放心,这些日子我会好好陪在十三叔身边安慰他的……”
四爷实在忍不住扫了他一眼:“弘昌好得很!”
弘昼又是一愣,不知道四爷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在他听四爷娓娓道来,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弘昌与弘时这些日子和老八,老九等人来往过密,弘昌不比弘时糊涂,但一来二去的相处下来,他觉得老八和老九也不算什么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