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马车行至太子府,四爷面色虽和缓几分,却是吩咐道:“苏培盛,你给弘昼传话,就说这些日子叫他好好在院子里反省反省,没有我的吩咐,他谁都不能见,哪里都不能去!”
“若是谁敢不听,直接打二十个板子!”
他只恨当初那二十个板子没冲着弘昼打下去。
兴许弘昼在床上养病还能老实些。
弘昼听说这消息时是叫苦不已,甚至缠着苏培盛要苏培盛在四爷跟前帮他美言几句。
就连见多识广的苏培盛都觉得弘昼没有一次禁足或被罚是冤枉的,也就在这个时候,他觉得当个阉人好像也不错。
众人都说多子多福,可弘昼这样的儿子哪怕再多来一个,他觉得四爷定会再少活十年:“五阿哥您可别为难奴才,这次太子爷是真的生气了。”
“您想啊,从前每次太子爷罚您时都是当着您的面说的,今日却是叫奴才传话,可见是已气的不行,您还要奴才帮您求情,您,您……这不是为难奴才吗?”
弘昼仔细一想,觉得这话很是有道理,便没为难苏培盛。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依旧在院子里安心看书写字,每日差小豆子将他的功课送给四爷看。
然后,他又要弘历帮着他在四爷跟前求求情。
四爷这次是再下定决心好好给弘昼些颜色看看,可架不住万寿节要到了,弘昼更是托小豆子前去给他带话,说自己准备了十分别致且有意义的礼物,若是皇上没见他亲自将礼物送去,肯定会十分伤心的。
四爷只觉得弘昼这儿子可比处理公务棘手多了,想着将弘昼带进宫转一圈,想着叫皇上劝劝弘昼也是好的。
他更觉得松口答应弘昼迟几年成亲更是错误的选择,若弘昼身边能有人管束他一二,也是好的。
到了万寿节那一日,被关在院子里十几日的弘昼重见天日,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他与从前每一次一样,钻进了弘历的马车里,低声道:“哥哥,这些日子你想不想我?”
弘历有些不好意思道:“弟弟,你这话太肉麻了些。”
“再说了,咱们不是每天都见面吗?”
四爷虽下令任何人不得进出弘昼院子,但这事儿却是难不住弘昼。
弘昼与弘历两人的院子是挨着的,就隔着一堵围墙。
弘昼身为听话的孩子,自不会明知道四爷不高兴,还做些火上浇油的事情惹四爷生气。
所以他就命小豆子搬来一架梯子,整日站在梯子上目送着弘历去上学,目送着弘历下学,甚至有些时候协闲来无事还会站在梯子上将弘历喊出来谈谈心,问弘历些马上要成亲,心里紧不紧张,想生几个孩子之类的话。
如今弘昼却将弘历挤的更紧了些,道:“这话哪里肉麻了?”
“到时候嫂嫂进门,难道你就与她说这些话?你别看嫂嫂出门名门,被众人所称赞,但女子嘛,都是喜欢听些甜言蜜语的。”
“你当着我的面这样不解风情就算了,可当着嫂嫂的面可不能这样……”
他说话归说话,整个人更是极不老实抱紧弘历的胳膊,亲昵道:“再说了,咱们每日见面归见面,但我却不能这样抱着你啊……”
弘历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没好气道:“你这性子,就该叫阿玛一直关着你才好。”
他嘴上虽这样说,但心里却觉得有弘昼在真是好。
从前每次阿玛带他去哪儿总是他孤零零一个人坐马车,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弘昼高高兴兴跟在四爷身后进去了乾清宫御书房。
皇上依旧是老样子,不过脸上却架起来了一副西洋镜。
待弘昼与他老人家请安后,他老人家像小孩子似的与弘昼解释道:“……这些日子朕依旧照你所说的那样,每日一天两顿饭并三顿点心可是一餐都没漏下,有老四帮忙,朝中琐事也不打需要朕操心,每日是早早就睡下了。”
“只是年纪大了,岁月不饶人,眼睛不行了,每次多看会折子就觉得头昏眼花,老四为朕寻来的这西洋镜还是挺好用的。”
弘昼知道这就是后世的老花镜,也没有大惊小怪,亲切问候起皇上的身体状况。
皇上只说自己的身子仍是老样子,叫弘昼他们不必担心,更是问起弘昼这些日子又是赌钱又是与人以命比赛射箭一事,声音中是威严满满。
到了最后,皇上更是道:“……老四在朕跟前说起这件事时可是气的够呛,你倒是不与人赌钱了,却是与人赌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