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也是其中一个。
四爷虽一开始有些不喜年羹尧得皇上看重,可转而一想,年羹尧去了西北,兴许能早日结束西北战事,便将他与年羹尧的恩恩怨怨抛于脑后。
国事当前,他们这些恩恩怨怨自然是要往后放一旁的。
甚至四爷还大发慈悲与弘昼等人说在元宵节这一日带他们去街上看花灯。
弘昼听闻这话时,微微愣了一愣,继而跑到窗户边上去。
正陪着四爷说话的耿侧福晋微微一愣,低声道:“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王爷正与你说话了。”
已行至窗户边,将窗户打开的弘昼扭头看了四爷与耿侧福晋一眼,笑眯眯道:“额娘,我是要看看今儿太阳是不是打从西边出来……”
他这话还没说完,常嬷嬷等人就有些憋不住,一个个低着头掐着手心,生怕自己笑出声来。
就连一贯严肃的瓜尔佳嬷嬷面上都带着几分笑容。
唯有四爷面上神色如常,淡淡道:“听你这意思,想必你是不愿去看花灯的,既然这般,我也就不勉强你。”
蛇打七寸,如今的他是越来越知道如何拿捏弘昼。
弘昼一听这话忙道:“阿玛,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说着,他更是正色道:“若是您光带着哥哥去看花灯,多没意思啊!”
“有我和你们在一起,陪你们说说话,解解闷的,多好啊!”
四爷却冷哼一声道:“谁说我光带着弘历去看花灯?还有你十三叔他们,到时候即便你不去,我们也是热闹的很。”
弘昼瘪瘪嘴,懒得继续求四爷。
他想着即便四爷到了元宵节那一日不带着他出门,他去求十三爷好了,十三爷那样好,肯定会答应的。
不过听四爷这话一说,他竟有点吃十三爷的醋来。
毕竟之前五六年里,四爷可从未带着他们出门看过花灯,但凡四爷有点时间,要么是在书房看书看折子或者与幕僚议事,再不济就是跑到寺庙里小住几日,哪里有这般闲情逸致?
可见十三爷在四爷心里分量果然不一般。
弘昼想了想,道:“阿玛,好端端的,您怎么想着带我们去看花灯?可是十三叔说的?”
四爷方才说不带弘昼去看花灯不过是吓吓他,开玩笑罢了,如今颔首道:“没错,福惠他们好几年前就想元宵节去看看花灯,只是那时候你十三叔不便外出,一直没能答应他们,所以就想着今年带他们出去赏赏花灯。”
弘昼:真是爹比爹,气死人。
好在他知道四爷是个什么性子,便道:“阿玛,将星德哥哥和满宜姐姐也喊上。”
还未等四爷来得及说话,正端着茶点进来的耿侧福晋就道:“你这孩子真是胡闹的很,如今满宜有了身孕,虽说已经过了三个月,可因是头一胎,也得小心些才是。”
“这大过节的,星德当然得陪在满宜身边,哪里能和你们一起胡闹?”
弘昼仔细一想,怅然若失点点头:“好吧,我只是很想念星德哥哥和满宜姐姐。”
虽说在瓜尔佳·满宜有身孕后,他也去看望过瓜尔佳·满宜几次,可这等感觉,却与从前几个人说说笑笑一起玩闹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瓜尔佳·满宜虽沉浸在即将为人母的喜悦中,但免不得还是会与弘昼抱怨几句,直说自己就像是被囚禁了似的,每每要做个什么,纳喇·星德总是格外小心,恨不得一日日将她捧在手心里才好。
说这话时,她面上带着幸福的喜悦。
只可惜,年纪尚小的弘昼却看不明白,嘟囔道:“唉,从前满宜姐姐最是喜欢热闹的,可如今不管咱们去哪里玩她都不能去,真真是可怜。”
不过话锋一转,他更是笑道:“等着过几个月,满宜姐姐生下小侄儿或小侄女,我们这么多人就能带着他一起玩。”
但凡有他在,旁人压根不必接话,他就能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在弘昼的日夜期盼中,元宵节还没到,他倒是先迎来了耿家人。
耿老太太也来了,但比起上次见面时耿老太太那吸血鬼的做派,虽说今日她一进门眼睛到处瞄,显然在看看有什么好东西能顺走,却因有耿德金在场,她并不敢轻举妄动,就连耿老太太那几个儿媳妇都恭恭敬敬的。
听着外祖耿德金与耿侧福晋说话,弘昼这才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耿老太太一贯偏心,但耿德金却是一碗水端的很平,从不偏心于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