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那慈爱的眼神便落在酣睡中的弘昼面上,弘昼昨晚上与小二十等人疯玩到半夜,今日一上马车就开始睡觉:“都说娶妻当娶贤,这话可没说错,只愿弘昼与弘历这两个孩子娶个贤惠的媳妇回来。”
“特别是弘昼,这孩子性子是个跳脱的,最好能娶个贤惠又厉害的媳妇,好好管一管他!”
钮祜禄格格笑着道:“我看难得很,就五阿哥这性子,连皇上和王爷都管不住他,寻常人哪里管的住他?”
耿侧福晋听闻这话只有苦笑。
弘昼却不知道耿侧福晋已为十多年之后的事烦心,睡得宛如小猪仔似的,连何时被人抱下马车都不知道。
弘昼美美睡了一觉起来,已身在缓福轩。
有道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弘昼最喜欢的还是缓福轩,特别是如今缓福轩有了小厨房,他就更爱了。
弘昼一睁开眼,杏儿就过来问他中午想吃什么。
弘昼想了又想,认真道:“前些日子在圆明园烤肉吃多了,今日中午就用些清淡的吧,用一道三和菜,一道香酱甜瓜,再加一道清蒸糟鱼,杏儿姐姐你再去问问看额娘,看额娘想吃什么。”
杏儿应了声,含笑就下去了。
因舟车劳顿的缘故,耿侧福晋与弘昼一样,中午就选了些清淡的菜色。
母子两人正开开心心用饭时,就听见外头传来小丫鬟的声音,说是四爷来了。
原本高高兴兴的耿侧福晋当即就变得有点紧张起来。
其实也怨不得耿侧福晋这般紧张,实在是近日四爷被弘时一事闹得心情不好,整日脸色阴沉沉的,像谁欠了他几万两银子似的。
弘昼安慰耿侧福晋道:“额娘,您别担心,一切有我在。”
他想好了,若是四爷真不高兴,迁怒到他们母子身上,那他就撒泼打滚,反正这等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做。
不过他隐隐觉得四爷不会这样做的。
只是弘昼与耿侧福晋谁都没想到四爷走进来时面色竟带着喜色。
弘昼下意识朝窗外扫了一眼。
这太阳没打西边出来啊,自家阿玛是怎么了?
落座后的四爷则与他们解释道:“是十三弟的病情有了眉目。”
不,不应该说是病情,而是十三爷的中毒情况有了眉目。
当初皇上也好,还是四爷也好,谁都没想过十三爷腿上的脓疮竟真的是中毒所致,一来是十三爷腿上的脓疮已生了许久,那时候的十三爷因替废太子求情,得皇上训斥,落在众人眼里已是弃子一枚,怎会有人冲着他下毒手?二来是这些年太医与名医不断,谁都没诊出其中不对劲来。
弘昼骄傲的挺起小胸脯来,正色道:“我可真厉害!”
四爷难得没有出言驳斥他,只笑了笑:“是了,这次全是你的功劳。”
一想到这件事,他心里就只剩下高兴。
这位擅长解毒的名医是皇上派人寻到的,一开始他为十三爷诊脉后是沉默不语,更是提出在十三爷府上住下来,之后又替十三爷诊脉好几次,这才得出结论来,十三爷的确是中毒了。
十三爷腿上生脓疮,有些时候夜里疼的睡不着,便时常在膝上敷些止疼的膏药,而这膏药中有一味药材正与他汤药中的药材相斥,故而他的病并没有好转,而是一日日恶化。
弘昼听闻这话,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冷声道:“阿玛,到底是谁这么坏,要害十三叔?”
“十三叔性子极好,从来没与任何人红过脸,到底是谁心肠这么歹毒?”
四爷摇摇头道:“目前还不知道。”
“不过皇阿玛听说这件事后也是勃然大怒,吩咐人下去彻查此事,这些年来经手十三弟病情的太医并不多,仔细彻查一番,只怕不出五日的时间,就能真相大白的。”
“皇阿玛还说,这事儿得好好谢谢你了。”
“那位名医说十三弟的脓疮虽严重,可要彻底根治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腿上会留下疤,等着他的病好了之后,就可以与十四弟一样肆意马上了。”
他很是期待这一日。
弘昼脸上再次浮现笑容来:“皇玛法实在太客气了,我也巴不得十三叔的病早点好。”
“如此,您的心情也能好些。”
四爷微微一愣,继而就笑了起来。
他难得有空闲陪着弘昼与耿侧福晋用了顿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