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晊连吃两三块柿饼,弘昼这才道:“弘晊堂兄,你吃了我的柿饼,就要帮我的忙。”
他眼见着弘晊要将嘴里的柿饼吐出来,好在他早有防备,伸出胖乎乎的小手一把就将弘晊的手捂住:“可不准吐,皇玛法说过不可浪费粮食的。”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我不管,你就得帮我的忙。”
“这事儿简单得很,你就跟着我去纳喇府上走一趟就好了,演一场戏就行,以后我天天带柿饼给你吃……”
在弘昼的软磨硬泡下,弘晊没办法,只能答应下来。
到了下午,弘昼便带着弘晊一起告假,两人去了纳喇府上。
弘昼最近对纳喇·星德很有些意见,这些日子只要纳喇·星德在家,他每日都过来,可与纳喇·星德说起别的事情来,两人关系仍像从前一样和睦,唯独说起瓜尔佳·满宜,纳喇·星德就一脸沉默。
弘昼将弘晊一带到纳喇·星德面前,介绍道:“星德哥哥,这就是我时常与你说的弘晊堂兄,他打算过几日就与满宜姐姐提亲啦。”
纳喇·星德面上仍没什么表情,含笑道:“小阿哥。”
弘晊瞧着这位堂姐夫,想着弘昼与自己交代的话,到底还是有些难为情的,磕磕巴巴道:“姐夫不必见外,我,我……今日来找你是为了告诉你,我打算过几日就与满宜姑娘提亲的,她,她实在是个好姑娘。”
“你错过了她,是你没福气。”
“虽然我知道她的心思,但不要紧,那样好的姑娘,只要我对她好,相信她总有一日会知道我的好的。”
纳喇·星德颔首道:“你说的没错,满宜……她的确是个好姑娘。”
弘晊下意识看向弘昼,一副“快,告诉我接下来怎么说”的表情,他虽年纪不小,可对男女这等事却一窍不通。
弘昼冲他直使颜色,恨不得就差脱口而出:你继续看着办啊!
两人就这样眉来眼去。
纳喇·星德就这样静静看着他们两个表演。
到了最后,弘晊只能磕磕巴巴道:“嗯,我,我……觉得满宜是个很好的姑娘,姐夫,你要是不娶她你肯定会后悔的……”
他越说心里越没谱,生怕落得明日真要求娶瓜尔佳·满宜的下场,他连瓜尔佳·满宜长得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都不知道,嘴巴一瘪,道:“弘昼堂弟,我,我编不下去了,这简直比我念书还难。”
“你送我的柿饼,我明天多带给几盒还给你就是了。”
“弘昼堂弟,我,我就先回去念书了,若是回去晚了,先生该说我了。”
话毕,他便是逃一般的跑了,唯恐迟上一步,就要被弘昼抓住问罪。
弘昼怯怯看了纳喇·星德一眼。
他还是第一次在纳喇·星德面上看到这等难看的表情,当即就嗅到危险的气息,抬脚就要跑。
可他刚跑没几步,就被纳喇·星德提溜了起来。
纳喇·星德正色看着他,道:“弘昼,从前你不管怎么胡闹,我都没说过你,但满宜是姑娘家,你怎可拿她的终身大事当作儿戏?”
“我知道你向来与弘晊关系好,可弘晊是男儿,粗枝大叶的,若一时酒后将这件事说了出去,你要满宜如何自处?”
“自古以来,女子的处境本就比男子更艰难,这等事若真叫旁人知晓,旁人定会将此当做笑料,笑话的是谁?还不是满宜?”
“这件事,你是做的不对。”
弘昼梗着脖子道:“星德哥哥,我知道分寸的,早在弘晊堂兄过来之前,我逼着他对天发誓过的,若是他将这事儿告诉别人,就要以后一辈子再也吃不上柿饼……”
他是越说越没底气,最后苦着脸道:“星德哥哥,这次我知道错了。”
纳喇·星德怎会与他一般见识,摇摇头苦笑道:“弘昼,我知道你是好意,只是如今我并无心谈情说爱,也无成亲的打算。”
“若你想要来找我玩,想来纳喇府上,我敞开门欢迎,可若你再要因满宜而来,那就不必来了。”
“弘昼,你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世上男女之事,就像当初我与郡主一样,有了希望才会失望,当初我与郡主刚成亲,郡主对我爱搭不理,我只会觉得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
“如今想必满宜也是如此想的,你一次次将事情包揽在你的身上,给了满宜希望,更会叫满宜失望。”
弘昼懵懵懂懂点了点头:“星德哥哥,这次我真的知道错了。”
纳喇·星德摸了摸他的头,没有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