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这是想替儿子从小就培养出一批忠心耿耿的好兄弟吧?
不过四爷可是一点都不担心,他知道谁要是敢逼着弘昼学习,后果不堪设想,到时候可就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了。
他正想的出神时,只见老十阔步上前道:“皇阿玛,儿臣也有话要说。”
老十乃是故去温僖贵妃独子,温僖贵妃身份尊贵,进宫几年才得了老十这根独苗苗,自将这儿子护的极好,所以哪怕后来温僖贵妃去世,他仍是冲动莽撞的性子。
今日寿辰上,老十喝了不少酒,如今身上还带着些酒味儿。
皇上一看到老十就下意识皱了皱眉,可老十人都已经站了出来,他总不能叫人退回去,只道:“你说吧。”
老十正色道:“儿臣想求皇阿玛赦免八哥。”
皇上听到这话一点都不意外,这就是老十一向的做派。
他不知道老八到底给这几个孩子灌了什么迷魂汤,明明老十等人知道他最不喜听到这等话,这几个孩子却还是飞蛾扑火,前仆后继的。
老十瞧见皇上隐隐可见怒容,却不以为惧,更是道:“今日是太后娘娘寿辰,本该是阖家欢乐的日子,八哥却闭门不出,只派人送了寿礼进宫……”
他这一番话说的连四爷等人忍不住在心中直摇头,觉得这老十未免太蠢了些,要知道皇上虽对老八不喜,却并未降罪于老八,是老八聪颖,懂得韬光养晦,知道避一避风头,却架不住有老十这个猪队友啊。
皇上扬声打断老十的话:“朕听你话中的意思,是朕不准老八进宫参加寿宴的?”
“不是。”老十依旧梗着脖子道:“是皇阿玛您训斥了八哥,所以八哥不仅不敢进宫参加宴会,平日里连四处走动都不敢了……”
皇上被他气笑了,陡然扬声道:“那依你之意,是不是朕要亲自去老八府上与他赔个不是?”
这下,就算老十再蠢也察觉出皇上不高兴来,连忙跪地道:“儿臣不是这个意思,皇阿玛息怒。”
一时间,众皇子都齐齐站了出来,跪地道:“皇阿玛息怒。”
皇上坐在上首,冷眼看着这些儿子们,良久只叹气一声:“罢了,你们下去吧,叫朕一个人静一静。”
这话一出,众人只能下去。
皇上心里却不是个滋味。
自老二被废后,皇上心里难受的就像堵了块石头似的,可偏偏剩下的儿子们是心思各异。
就像去年除夕宴,他赐给老八两个侍妾,的确心存试探群臣之意,但那些臣子也没叫他失望,他刚流露出看重老八的意思来,那些奏请立老八为太子的折子就像雪花似的飞往乾清宫。
被他敲打一番后,老八明面上的确是老实,可背地里与那些皇子们,臣子们却是来往更密,若不然,怎会有今日老十求情这一幕?
皇上老了。
他年幼登基,当了几十年的皇帝,若说一点不腻味那是假的,可他却是放心不下大清的江山,放心不下他的儿子们——如今为了一个储君之位,这些儿子们就争的你死我活,若最后那个胜利者坐上皇位,哪里会放过其余人?
一想到这,皇上心里就愈发难受,连魏珠都没带,想要一个人出去走走。
寿康宫方向依旧热闹非凡,皇上心里难受,并不想去凑这个热闹。
皇上索性一个人朝御花园方向走去。
这几日天气骤冷,湖中结了厚厚一层冰,隔的老远,皇上就瞧见湖边停着三三两两的冰船。
他还记得在这些儿子年幼时也是极和睦的,到了冬日,每每有闲暇之时总会成群结队前来玩冰船,一晃几十年过去,却是再难回到当初。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却见着湖面上有一架孤零零的冰船拉的飞快。
他再仔细一看,这冰船里头坐着的似乎是个小孩?
弘昼坐在冰船里,整张脸被毡帽裹的严严实实,露出一张水汪汪的大眼睛来,却还不忘催促前面两个小太监道:“快点!再快点!”
前面两个小太监将冰船拉的飞快,很快,整个湖面上都荡漾着弘昼的笑声。
皇上走的近了,这才认出冰船上的人是弘昼,听到他这欢快的笑声,心里倒没方才那样憋闷。
皇上招招手,示意那两个拉船的小太监将冰船拉过来。
不明所以的弘昼见冰船调了头,做贼心虚的他心里是一个咯噔,还以为是四爷寻来了,定睛一看,原来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