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若不是好东西,王爷也不会日日随身挂着。”耿格格小心翼翼将玉佩放在匣子中,又亲自上了锁,这才命常嬷嬷收起来,继而看向没心没肺的弘昼,点了点他的小鼻子:“你啊,今日可吓坏额娘了。”
“额娘今日出门之前不是还交代过你不要顽皮吗?你怎么就不听话了?幸好你阿玛没与你一般计较,不然啊,额娘可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弘昼对她甜甜一笑,心想:这才哪儿跟哪儿了,以后您受惊吓的时候还多着了。
接下来的日子四爷怕弘昼手上没个轻重,摔碎了皇上赏下来的玉佩,偶尔倒是来缓福轩坐一坐。
四爷就是雍王府的风向标,他到哪儿,哪个院的日子就能好过许多。
就连弘昼都发现,随着他那阿玛前来的次数渐渐多了,额娘每日的伙食都好了许多,甚至就连钮祜禄格格都时常带着弘历前来说话。
钮祜禄格格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说来她也是个时运不济的,四品大员所出的嫡女,容貌、家世、城府、学识不说拔尖,可放在京城中也是上等,当初被送到雍王府伺候四爷之前,德妃还专程将她叫过去说话,话里话外的意思皆是如今王府中还缺一位侧福晋,只要她平安生下儿子,这位置就是她的。
可她做梦都没想到,皇上会复立废太子为储君,更会因四爷照拂废太子的缘故,一高兴便将年侧福晋赏给四爷为侧福晋。
那时候,她都已经有了身孕。
就差那么一点点啊。
钮祜禄格格每每想及此都觉得心里憋闷的很,好在她并不是个喜欢怨天尤人的,很快收拾起心情,再次振作起来。
耿格格不清楚钮祜禄格格的打算,真以为如她所言,想着两个孩子年纪相仿,一起能有个伴儿。
但弘昼却是一眼看出钮祜禄格格的小心思,三阿哥已经十多岁,对比他们这些毛娃娃有着绝大的优势,再加上李侧福晋又是上了玉蝶的侧福晋,身份也甩她一大截,便想拉着耿格格入了她的阵营。
对钮祜禄格格来说,要心眼没心眼,要家世没家世,要宠爱没宠爱的耿格格对自己构不成威胁的,故而,耿格格生出来的孩子也不会影响到她的弘历。
龙生龙,凤生凤,难不成这歪瓜还能结出好果子来?
弘昼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对一些摇铃、虎头娃娃这些小孩子喜欢的玩具不感兴趣,落在旁人眼里就成了呆呆傻傻。
不光钮祜禄格格等人这样觉得,就连仅仅大他三个月的弘历也是如此认为。
如今已至夏日。
弘昼与弘历两个小娃娃穿着肚兜放在炕上,任由他们两个自己玩儿。
弘昼已经半岁,能爬能笑,可如今却觉得天气有些热,便是乳娘怎么逗他,他都躺在炕上昏昏沉沉的,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九个多月的弘历已展露出过人的天资,小小年纪就已经会一个字一个字朝外蹦,举着虎头娃娃示意弘昼陪他一起玩:“弟,弟,玩……”
弘昼虽想与未来的乾隆皇帝打好交道,但他芯子里却是个成年人,实在没办法与一个不到一岁的奶娃娃玩到一起去,索性转了个身,偷偷听钮祜禄格格与耿格格说话。
他并不是八卦之人,却也得未自己的以后打算,有些事儿多了解些总是没错。
他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钮祜禄格格低头与耿格格说话,随着钮祜禄格格的嘴巴一张一合,声音正好飘到他的耳朵里:“……我可是听说年夫人昨日来瞧了瞧年侧福晋,这次她身边不光跟着两个丫鬟,还带着个五六十的老人,身上背着药箱,我估摸着应该是年家为年侧福晋请的调养身子的大夫。”
耿格格面带惊愕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王爷先前不是为她请了几位太医吗?”
钮祜禄格格摇摇头,苦笑道:“一山更比一山高,外头的大夫不见得比不过那些太医,年侧福晋的阿玛从前任过湖广巡抚,她的哥哥年羹尧更是四川巡抚,父子几个很有些门路,定会为年侧福晋寻遍名医,怕是很快就能听到年侧福晋的好消息了……”
她这话满满皆是挑拨之意。
谁知耿格格压根没接话,她一没胆子与年侧福晋较劲,二来她对最近的日子很是满意,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弘昼一眼就瞧明白耿格格的心思,顿时只觉得傻人有傻福,若换成那些有野心的,说不准就要上当了。
另一边的弘历瞧见弟弟走神,上前又是一口咬了咬弘昼的小胖脚。
不过他下嘴并不重,咬的弘昼并不疼。
弘昼不满,咿咿呀呀与弘历说话。
弘历见他终于肯搭理自己,手舞足蹈的咿咿呀呀说着愈发起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