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当我是陆笃之了?”十七心累无比,“你扪心自问,你真的觉得我是陆笃之吗?”
谢明阁道,“我扪心自问也没用啊。你让我扪心自问,还不如让我直接开口问教主呢。教主,十七他的左半边屁股上,是有一个类似心形的胎记吧?”
“啊!烦死了!”从进厢房后就一直被讨论屁股的十七简直快要疯了,“谢明阁!你再这样,等以后回了扶风教,我就要告诉全扶风教的人你好奇教主夫人的屁股了!”
谢明阁,“!!!”
谢明阁刷的一下子红透了整张脸,“你、你少血口喷人了!我、我、我听说那陆笃之不苟言笑,心性极冷,如此看来,你根本就不可能是他!”
说罢,谢明阁就跟身后有鬼追他似的“蹭”的一下子跳过了门槛,“晚饭我不同你们一起吃了!”
待谢明阁鬼跳圈似的跑开后,厢房里就终于只剩下十七和段怀风两个人了。
总算是迎来了和段怀风的独处时光的十七不由得长长地呼了口气,“呼——总算是都走了。”
段怀风以手支颌,轻笑嗤他,“你呢?你怎么还不走?”
此时正值黄昏,夕阳未落,光美如烧,直衬得绮窗锦幕下眉眼带笑的段怀风朱颜酡色,绮丽非常。
十七定定地看了他一瞬,明明没有饮酒,却突然生出了一种微醺之感。
“我是你夫人,我走什么走?”十七说着就抬脚走到了段怀风身后,小媳妇似的给他揉捏肩膀,“相公,你莫要赶我走。”
段怀风猝不及防听得‘相公’二字,倏的心下一跳,跟着,就热了耳根。
要是光热了耳根也就算了,关键是段怀风的脑子竟也一同热起来了。
段怀风脑子一热,脑海里跟着就冒出了想要让十七在床上也这么好好地叫上一叫的旖旎念头。
意识到自己在青天白日里究竟都想了些什么的时候,段怀风直接被他自己脑海里突然生出的狎昵想法给吓了一大跳。
待得再次开口时,他嗓音都不可自控地抖了两抖,“你、你、你别这么叫我!”
十七见他耳根通红,说话磕巴,于是就挪开了正在给他揉捏肩膀的双手,改为从身后环抱住他,“相公,你方才在想什么呢?”
段怀风闻言肩膀一颤,嗓音也跟着抖了一下,“没、没想什么。”
“真没想什么?”十七看出具体端倪,于是就故意将嘴唇贴着段怀风红彤彤的耳朵边上慢慢地吐气说话,“相公,你方才在想什么?告诉我好不好?”
“你、你管我想什么!反正没想你!”段怀风耳朵痒得有点受不了了,侧过身体就伸手去推十七的脸,“总、总之你好好说话,离我远点。”
十七才不离他远点,反而还顺势用脸颊轻轻地蹭了蹭他热烘烘的手掌心,“相公,真不告诉我啊?”
段怀风明明是被十七蹭了手掌心,但他的脸颊却莫名其妙地烫起来了,“真、真没想什么。”他心虚地移了移眼珠,接着就生硬地使用起了话题转移大法,“那什么,你想带萧求索一起去武林大会么?”
十七不说自己想与不想,只看着段怀风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相公,我听你的。”
段怀风,“!!!”
段怀风烫红着脸把十七上翘的唇角给按了下去,“我跟你说正事呢,你别老没个正形。萧求索她毕竟是你徒弟,你到底怎么想的?”
十七见段怀风话里话外已然是将他视作了陆笃之,不由轻叹一声,低低说道,“我不想是陆笃之。”
段怀风没成想会得到这么个答案,微微一怔过后,便捧起他脸,盯着他的眼睛问他,“你为什么不想是陆笃之?”
“我、我、”十七垂下眼睫避开段怀风望向他的柔软目光,接着才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总觉得,如果我是陆笃之的话,你就不会要我了。”
凝眸侧耳、没将他的话漏听一个字的段怀风甫然听了这话,心下顿时又软又疼,“你胡说什么?!我怎会不要你?!”
十七闻言抬睫,直直地看进段怀风盈满真意的莹亮眼睛,“陆笃之,他和‘我’很不一样。”
段怀风一听这话,跟着也就明白过来,十七这是将谢明阁方才说的那几句话给听进心里去了。
“哪来的他和你,你就是你啊。”段怀风扬起唇角笑了一笑,接着柔声安慰他道,“陆笃之是你,十七也是你,你就是你,一样的。”
十七虽然不愿将自己和谢明阁口中的那个陆笃之联系在一起,但现实却是,他是陆笃之的事已经板上钉钉了。
十七学着段怀风扬起唇角笑了一笑,但笑容中却满是苦涩,“不一样的。我、我若真的重新变回陆笃之的话,你定然是不会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