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禾的眼睛在被退还回来的银钱上滴溜溜地转了一圈,道,“这些钱本是十七小兄弟你赢得的,现在你却又重新还给了我们,实在是、实在是……唉,十七小兄弟,你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就尽管向我们开口好了。别的大忙虽帮不上,但我们都同为杂役弟子,替你做些粗活重活还是没问题的。”
十七等的就是这句话,当下便道,“不必日后。各位兄弟,你们明天能帮我把教内的茅厕都打扫了吗?”
张禾、方志、许佑三人,“……”
听罢这话,三人总算是明白过来这个新来的十七今晚为什么非要跟他们赌了。
但为时已晚,拿人手短,再加上大话刚才都已经放出去了,三人于是就只好苦兮兮地点头答应了,“放心,尽管交给我们。”
“那就多谢你们了。”十七真心诚意地朝他们三人道了声谢,接着问,“我还不知道我住哪里呢。是这间屋子么?”
扶风教内杂役弟子并不少,但很多人都已经赶在年关前回去了,门也都上了锁。唯二剩下的两间房,便只有他们三人正居住的地方。
一直苦着脸的许佑没忍住叹了口气,“现在只有这间屋子里有空床,若不嫌弃,你就和我住吧。”
十七点点头,道,“好,那我现在铺床。”
方志和张禾一听十七说要铺床休息,便都识趣地将钱收好、出言告辞了。
许佑见屋子里瞬间只剩下了他和十七两人,思及十七初来乍到,于是就主动开口道,“谢谢你把过年的钱重新还给我了,床还是我帮你铺吧。”
十七正好懒得动弹,就顺水推舟道,“那就谢谢了。”
道完谢后,十七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地看着许佑为他铺床铺被。见对方终于忙完后,他甚至还紧跟着张嘴问人家要洗澡热水。
许佑想到那些重新回到口袋里的钱,将‘忍’字往心头一放,接着就跟伺候大爷似的去给他拎洗澡热水去了。
隔着帘子用热水擦拭过身体后,终于舒服了些许的十七跟着便裹着被子蜷缩到了床上,“唉,床好硬啊。”
许佑颇有些无语,“木板床能不硬么。别说话了,赶紧睡吧,明天还要干活呢。”
十七心想:明天需要干活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我赶不赶紧睡根本无所谓。
不过这话十七只是心里想想,并没有说出口。毕竟他要是真说出口了,许佑说不定会被他给气得整宿睡不着,耽误明天扫茅厕。
十七把可能会把许佑给气得整宿睡不着的话给抛到脑后,改为和已经闭上眼睛准备入睡的许佑闲聊,“许佑,你有什么没完成的梦想吗?”
这话问得许佑一个激灵。
许佑噌的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你会不会说话?!什么叫做没完成的梦想啊?!我还没死呢!”他没忍住瞪了十七一眼,跟着没好气地反问道,“那你呢?你有什么没完成的梦想吗?”
十七道,“当然有。我的梦想是成为教主夫人,现在还没有完成呢。”
“什么?!”许佑惊得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教、教主夫人?!你说你想要当教主夫人?!”
十七郑声道,“对,我想要当教主夫人。”
许佑,“!!!”
许佑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才堪堪回过了神。
他见十七神色严肃、语气认真,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没忍住道,“你这还没睡着呢,就别先睁着眼睛说梦话了。”
十七愣了愣,“你说我痴人说梦?”
许佑“嗯”了一声,接着说道,“可不就是痴人说梦么。虽然你长得是很不错,但教主洁身自好,连女色都不近,更遑论你这么一个大男人了。”
十七默了默,道,“你说教主他不近女色,又怎知他也不近男色呢?说不定教主他不近女色的原因,其实是因为他有龙阳之好呢。”
许佑挠了挠头,小声嘀咕道,“可我都已经来了教里两年了,也从未听说过教主他有龙阳之好啊。”
十七闻言笑了笑,道,“等我以后成了教主夫人,你便知道他其实有龙阳之好了。”
许佑,“……”你这也未免太自信了点吧?!
许佑语重心长道,“十七小兄弟,不是我故意要泼你冷水。我们教主武功盖世,天下第一,是公认的练武奇才,仰慕他的人犹如过江之鲫不知凡几。一年前我曾有幸远远地看过教主一眼,教主他当真是气度非凡,不似凡人。这样的教主他就算是断袖,也最起码得断在一个跟他武功容貌都差不多的人身上吧。怎么着、总之就是,怎么着也不会断在你这么一个杂役弟子身上啊。”
十七也不恼,只是道,“他只能断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