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的那个瘦弱许多，唇色苍白，眼神死寂，看着像是被生活磋磨过的普通中年男人。
他的双手被缚在身后，一条束缚带绕过他的大腿和身体，将他困在椅子上，椅子被焊接在地面，他没办法从这里离开。
“怎么样，你想好了没有？”说话的是站着的人，他的说话带着一丝联邦的口音，语调漫不经心，似乎并不在意眼前人的回答。
牧玖也在等中年男人的回答，单凭一句话，根本没有任何有效的信息。
谁知，过了会儿，中年男人都没有回答。
还是站着的男人先开了口：“宁教授……”
这个称呼一出，牧玖一振，她今天对“宁”这个姓应激，再加上“教授”两字，莫非眼前这名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就是宁显焕？
牧玖曾经在星网上见过宁显焕的照片，那是几年前拍的，那时候的他还很年轻，意气风发。
不过几年过去，宁显焕就变成了这样一个中年男人？
牧玖感到不敢置信，她还有些怀疑。
然而接下来的话，让牧玖彻底确认椅子上的“中年男人”就是宁显焕。
“宁教授，这几年来，联邦对你不错吧？从没有短缺过你的研究资金，我们全力支持你。知道你想念自己老婆，我们就给你送了一个。知道你放不下阿斯拉帝国，我们给你播放帝国相关消息。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种种。”站着的男人振振有词，“任谁能说一句我们对你不好？”
宁显焕毫无波澜，脑袋微垂，没有任何反应。
“对你这种白眼狼说再多也没用。”男人叹了一声，“你是个天才，你是个天才的。”
“可惜因为你的选择，你既回不了帝国，也回不了联邦。”
“这艘星舰已经……自动……”这句话伴随的是不知从何而来的雷声，牧玖听不清他的话语，只能听见几个字眼，“……坠毁……看着希望……自己死去……”
雷声仿佛响在耳边，牧玖最后看见那人从门口出去，她甚至没能看见那人的正脸。
半梦半醒之间，牧玖再也没有梦到宁显焕，她记不清梦的内容，接下来的梦，只是一些混乱无序的信息，没有任何帮助。
第125章
牧玖是被光脑的振动吵醒的, 有人给她发了通讯请求。
醒来的第一时间，牧玖看向窗外，窗外阳光明媚。
再看时间，已经到了和江孜约好的时间了。
牧玖没接通话, 她很快捯饬好自己, 去开店门，店外停着一辆悬浮车, 门外站着江孜和两名上了年纪的老人。
牧玖第一眼看的, 是路面, 路面的颜色比往常深了一些。
江孜见牧玖出来，刚想和她打招呼介绍旁边的两个人，就听牧玖道：“昨晚下雨了？”
“对啊, 是场雷阵雨。那雨下得可大了, 哗啦啦的, 更可怕的是那雷声, 一阵接一阵的, 吵得睡不着，好在没持续下去。”说起昨天的雨，江孜想到什么，关心道, “店长, 你昨天是自己一个人住吧？怕吗？要不你还是搬到基地里来吧？”
牧玖看了他一眼, 没有说话，转向旁边的两人。
江孜带来的这两人年纪都不算小, 其中一个牧玖还认识, 是除了江孜外，牧玖在木森研究院最熟的人：“严教授好, 还有这位老师也好。”
严教授是植物学家，拟态涂层的原料就是他发现的，他现在是江孜的老师。
而另一人的身份牧玖并不知道，但叫老师总不会有错。
严教授看了一眼不争气的徒弟，为牧玖介绍道：“这位是我们研究院的院长。”
牧玖：“院长好。”
院长比严教授要年轻一些：“你也好你也好，以后我们在你手下办事，还希望牧负责人多多关照了。”
牧负责人：“……”
牧玖不想见到高层那些人就是不想应付这种场合，不过现在对方人数少，牧玖跟他寒暄，表明自己在管理基地方面一窍不通，不会插手太过，让他们多费心。
院长那边应承下来。
“您也不要叫我‘牧负责人’了，太别扭了，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院长却觉得叫名字太严肃：“可以叫你小牧吧？”
牧玖点头：“可以。”
双方都很满意。
他们上了悬浮车，江孜开车，往驻军驻地的方向驶去。
牧玖提前叮嘱道：“我其实不太擅长跟陌生人交流，到了驻地后，联络感情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