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对白昼十分恭敬:“神主。”他仍然保持旧时的习惯。
梅景胜性格洒脱,也是少数不多分手后还能和白昼保持友好往来的前任之一。
白昼故意亲昵叫他:“景胜。”
只这一下,就把九曜伋气得不轻。他对梅景胜怒目而视,却在见到白昼毫无动作后甩袖离去。
“到底是年纪轻,沉不住气。”梅景胜坐下来,像多年好友那边和白昼开玩笑:“这是神主新谈的小朋友?第几个了?”
“被你说的吾好像很花心一样。”白昼没好气地说道:“若只是来看笑话,就请走吧。”
梅景胜赶紧谢罪:“是我不是了。”
闲聊几句后,便聊起正事。
梅景胜的眼中饱含担忧,却又夹杂着几分藏得很深的喜悦。
“我听说瞑昏神主复生了,还从合虚山上逃了出去。曦禾神女的预言到底还是应验了。”
“是。”白昼坦言道:“我与瞑昏同根同源,本就没指望能一直镇压祂,如今祂侥幸脱逃,我一样能把祂抓回来。”
“可我觉得……”梅景胜把多余的人都遣出去,才说:“瞑昏神主未必会灭世,那也只是一个预言罢了。”
每每谈到这个话题,大家便不欢而散。可是这一次白昼露出疲惫的神色:“吾何尝不知。”
但是瞑昏所在之处,片草不生,纵使祂无心害人,却以恶念影响他人,带来祸端和战争。
“吾这次将祂带回来,并不想再关祂,吾在数次转世之中,已经隐约找到了解决之法。”
“是什么?”梅景胜见白昼不愿回答,善解人意地转移话题:“我瞧天帝的这个私生子,来势汹汹,不是肯轻易放弃之徒。”
白昼不以为然:“时间久了什么都放得下,他年纪还小,现在这点经历算什么?”
梅景胜似真似假地说道:“正是因为年纪小,所以一见神主误终身,才更加念念不忘。”
九曜伋在最落魄的时候遇到白昼,又得到这位强大的女神的庇护帮助,自然放不下。
“我看他日后还要来纠缠,不如我帮神主解决了这桩纠缠如何?”
“你想做什么?”
梅景胜的长发垂落在白昼手心,仙人本就容貌出众,加上梅景胜这些年十分爱惜自己的脸,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容貌不减,反胜当初。
大约仙界也只有这么一个,肯花这么多心思在容貌上的男仙。
他声音喑哑,宛如多年前爬上白昼床的那一个晚上,“愿为神主解忧,挡去这些不必要的桃花。”
他有些自哀自怜的意思:“您知道我,从不纠缠。”
白昼闭了闭眼,坚定地拒绝了他:“算了,你现在和我扯上关系也不是什么好事。本来外界就传闻你我蓝颜知己,如今坐实了,更给你添麻烦。”
梅景胜很聪明,知道白昼的底线在哪里,所以他点到即止:“那么在寻找瞑昏神主一事上,不知我是否能有所裨益?”
当晚,梅景胜留宿神宫的事情传到了九重天上,气得九曜伋大发雷霆:“这梅景胜又是什么人?”
如果他再配上一句哪里来的小妖精,或许会更应景。
他硬生生地忍住了,叫人去查这梅景胜的来历。
侍从已经看出他的异样,但是不敢多话,也不敢多想。当听到九曜星君叫自己去查青河洞君的来历的时候,才忍不住道:“星君有所不知,那青河洞君与合虚山主从前有过露水姻缘……”
侍从话还没说完,就感受到了饱含杀意可化实质的视线,身体开始发抖:“但是合虚山主对他颇为特殊,其他人都是老死不相往来,只有他不同……”
“还有其他人?”在狂怒之后,九曜伋陷入了一种更令人恐惧的平静中:“你且说说还有谁?”
侍从只好拎着自己的小命胆战心惊:“小仙……小仙也不知,只是合虚山主是上古神尊,这从古至今,应该应该有很多人了吧……小仙只知道,祂偏偏爱美貌的男子,喜欢向那些陷入困境的仙君伸出援手,这青河洞君听闻当初也是个受尽欺凌的小仙,因生得美貌,爬上了合虚山主的床,这才一飞冲天……”
九曜伋越听脸色越难看:“祂怎么净看上这些不中用的东西……”他无形之中将自己也骂了。
“可耻!”他都还没有和祂发生过肌肤之亲,梅景胜那个贱人竟敢用如此龌龊下作的手段!
“可能是因为合虚山主太过强大,大约也爱凡人‘救风尘’那样的戏码吧……”侍从本意是想讨好九曜伋,可他不知道自家主子与合虚山主的“旧情”,反在不知不觉中把九曜伋也给骂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