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也不老,笑眯眯地说道:“琼英这性格倒是有点像紫卿老祖,难怪东西认了她。”
元琼音下意识地摸向藏于胸口的护身符娃娃,总觉得天帝不怀好意。
果不其然,下一秒便听得天帝开口:“这次叫你们过来,是为了共商讨伐魔神的大事。魔神重新现世,带来灾难,如今已吞噬了青河,可见魔性未改……”
天帝露出愁容:“谁知合虚山主竟为一己私欲包庇魔神,看着魔神吞噬青河,要知那青河与合虚山主素有旧情,仍落得如此下场,怎能不叫仙界其他人胆战心惊?”
天帝这个老狐狸,说来说去就是不表态,俨然是希望别人第一个开口讨伐白昼。
可是其他人也不傻,他们并不想得罪白昼,便说:“合虚山主数年前曾封印魔神,又为了世间平衡入人间轮回转世,祂向来仁慈,怎么会让魔神吞噬世间?”
九曜伋也匆忙开口:“这当中必然是有什么误会,若合虚山主想要包庇魔神,万年前又怎么会封印魔神?”
天帝的脸色已然不好看,沉声道:“合虚山主确实为三界付出良多,可要是祂心存怨恨呢?”
一时间无人敢答话。
他们都心知肚明,三界亏欠白昼,可是谁叫祂是神主呢?祂既然是真神,就应该承担起三界兴亡的责任。
他们像对母亲那样依赖祂,也像对母亲那样苛责祂。
“祂不会!”
比九曜伋更着急的是元琼音,明明她对祂也不是完全正面的印象,可她就是相信祂在大义上完美无缺。
也许祂在感情上亏欠了一些人,也许祂在私德上不那么完美,可是作为一个神明,祂一定对得起苍生。
元琼音说这话的时候,胸口在隐隐发烫,使她忍不住握住了那个护身符娃娃。
她忍不住在心中喃喃自语:紫卿老祖,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作为一个不知道隔了多少代的后辈,她无从得知当年紫卿老祖和合虚山主的事情,可她好像又能开始理解合虚山主的“风流韵事”。
祂不明白天帝为什么要怀疑合虚山主,众所周知,只有神才能杀死魔神,天帝这样得罪合虚山主,难道日后要自己对付魔神吗?
“当年紫卿老祖距离成神只差一步,却死于魔神之手,我今日将你们叫来,便是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元家主道:“不为元家私仇,为了三界众生,魔神是一定要除的。可如今合虚山主不愿出手,只怕我们粉身碎骨,也对付不了魔神……”
元琼音只觉得私仇二字十分勉强,按道理说,魔神杀了他们的开山祖师确实是一桩旧怨,可是一来年代已久,二来又打不过,总不能让已经活着的人去做无谓的牺牲。
“我也是此意。”天帝的脸色略有好转:“除去魔神,势不容缓,紫卿老祖擅于炼器,我听闻紫卿老祖在身陨之前,留下不少威力无穷的法器,其中几件接近于神器……”
元琼音忽然就懂了,原来天帝是老头并不打算自己去杀魔神,而是找别人为他冲锋陷阵。
“我更听说,当年合虚山主赠了一件极为珍贵的礼物给紫卿老祖,相传是用神的骨头所做,足以弑神……”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
九曜伋的脸色难看极了,现在显然不是吃醋的好时机,可他心里实在难受。
能够弑神的法器,白昼就这样毫无保留地送给了元紫卿,元紫卿对于白昼来说究竟是怎样特殊的存在?
元家主装作不知:“什么?还有这等事?也许是谣传,且不说这种神器是否在我元家,合虚山主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他人呢?”
能杀魔神也就能杀神。在他人眼里,白昼是疯了,才会将一把能够杀死自己的刀交给别人。又或者是祂足够自信,自信于自己看人的眼光,又或者是哪怕赌输了祂也完全输得起。
“至于老祖从前炼制的法器,确实有几件流传下来,不过并没有外界传的那么深,还远远到不了神器的标准,陛下若是需要,我自当叫人送来,也为除魔神大业尽绵薄之力。”
话说到如此,天帝也知不能强逼。毕竟三界中仍有不少观望的仙家,他们选择相信白昼,至少白昼真的保了三界万年的平安。
天帝心中略有不愉,认为元家藏私,因为元家没有和他坚定地站在同一战线而愤怒。
他把视线投向九曜伋:“九曜星君怎么看?合虚山主是否有包庇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