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已经到手,何裕北直起身版:“那你想要什么,太过分的我不答应啊。”
“我想吃蝉蛹算过分吗?”
何裕北咬着笔:“想吃你去买呗。”
“你以为我不想啊,这玩意也太贵了,活得一斤四五十,我才不当这冤大头。”
“所以你想让我当冤大头?”
罗隽嘿嘿一笑:“什么话,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咱们这关系,替兄弟抓两盘蝉蛹那还叫事儿吗对吧,不行我去找你,我自己抓,就是得从你那里住一晚。”
“行了行了,我去,但你得自己来拿,我可不管跑腿。”
“顺丰冷链到付。”
“行,成交。”
何裕北看看天色,离太阳下山还有一个钟,起身去找宁逯。
小时候他还没被爸妈接到身边的时候,每逢夏天晚上他都跟姥爷拿着手电筒一头扎进村子里的小树林里。
那时候姥爷家没有电脑也没有WiFi,电视上值得他看的节目屈指可数,每天的“夜猎”成了他最主要的娱乐项目,收获的快乐和季节限定美食的诱惑让他顾不上凶猛的蚊虫,天天挂着满身的蚊子包还乐不思蜀。
后来去了城里,有几年暑假回来也只是短短地住几天,心思被手机和平板占据,吹着空调不乐意出去外面受热了。
今年要不是罗隽说,他都险些忘了这回事。
“逯哥,逯哥!”
宁逯扎着裤腰从厕所出来:“怎么了?”
“你晚上有空吗?”
“我哪天晚上没空,有事就说。”
何裕北把罗隽想要蝉蛹的事情说了,省略了借钱的那部分,宁逯答应的很痛快:“要多少?”
“不用很多,能凑两盘就行。”
宁逯觑他一眼:“这还不多?”
何裕北自知理亏伏小做低:“对我来说是有点多,对你来说肯定小菜一碟。”
宁逯轻笑:“行了,少拍马屁,不想喂蚊子就去换长袖长裤,多喷点花露水。”
“我没带长袖回来,哥你家有我能穿的吗?”
“我的衣服你穿可能会长,你把裤腿挽一下。”
宁逯找到一条单薄的长裤刚要递给他,转身怔住,何裕北已经趁他找衣服的功夫麻利地脱了裤子,两条修长白皙的腿大方地袒露,差点闪瞎了他的眼。
“你……”
他猛地扭头移开视线,而何裕北浑然不觉,接过裤子穿上,弯腰将果然长了一块的裤腿卷起。
上衣已经找好了放在了他的手边,何裕北扬手脱下自己的T恤套上宁逯的卫衣,一边照镜子一边问宁逯好不好看。
宽松的衣服将何裕北衬托的略显单薄,尤其是一抬手时露出的手腕,在袖管里晃荡着。
何钰北的手腕不算粗,赶集的时候宁逯就体会过了,握住毫不费力,力气大点宁逯都怕给他捏断了。
“好看。”
他长得白净秀气,哪怕衣服不合身,倒像是特意打扮成这样的风格。
但是蚊虫不会因为他长得好看就高抬贵口,宁逯对着他上上下下喷满了花露水,呛的何裕北喘不上气。
“咳咳咳咳咳……都穿了长袖了,还用得着喷这么多吗?”
“以防万一。”
宁逯始终记得他皮嫩,被蚊子咬一口会起一个很大的包,看着十分骇人。
何裕北喝饮料的瓶子还没扔,正好派上用场,他往里面加了半瓶的水,拿上两个手电筒,还没进入小树林就开始摩拳擦掌。
这算是农村人不约而同的夏夜仪式,因此在何裕北他们去之前早有人先一步开始了寻找,但彼此谁也不妨碍谁,那么多的树,总有刚刚破土而出的蝉蛹随机爬上去。
“我小时候经常跟我姥爷一起找,一晚上能摸到好多,最后都进了我的肚子。”
何裕北上下左右仔仔细细地绕着一棵树,确认连地面上都没有后才走向下一棵。
他的瓶子里已经小有所获,蝉蛹的肢体挠着瓶身沙沙响。
宁逯问:“好吃吗?”
何裕北讶异地扭头:“你没吃过?”
“没有,”宁逯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很奇怪吗?”
“倒也不是,可是为什么,你不喜欢吗?”
“嗯,腿多的都不喜欢。”
“那螃蟹?”
宁逯只好说:“也不喜欢,快点找,一会儿都被别人抓走了。”
直到深夜,草叶上开始凝结露水了,何裕北才尽兴而归,瓶子里满满当当,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天就能抓够。
中途姥爷打来电话问他怎么还不回家,何裕北说还要等一会儿,宁逯看看时间,提议今晚就别回去了。
“老人睡得早,等你回去会把他们吵醒。”
何裕北干脆点头:“也行。”
于是他今晚在宁逯家住下,要洗澡的时候看着那块香皂有些为难:“也没有浴花,我后背搓不到,哥你帮我搓一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