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何裕北也开学了,这是紧锣密鼓的半年,一天掰成两天用,由于他上学期的期末考试差点挤进班级前十名,被老严列为了重点培养对象之一,做不完的冲刺题上不完的补习课,肉眼可见的清瘦心疼坏了逯宁。
周末他带何裕北去吃大餐,说要给他补补身体,问何裕北想吃什么,何裕北满脑子只有吃肉。
“是肉就行。”
逯宁一边开车一边笑:“可怜见的,吃饱饭给你买点牛肉干,回学校带着,即食海参吃得惯吗,家里有,你也拿着,还有参片,累的时候含一片提神。”
包装盒占地方,逯宁拆了包装给他塞进书包里,能带的几乎都给他带上了,恨不得冰箱都给他塞进去。
何裕北哭笑不得:“你现在有点像我妈。”
逯宁也觉得自己太操心了:“可能是因为我没经历过高考,高三那年发生了一些事情,我爸知道了我的性取向,勒令我出国留学,在高考前就把我送走了,我准备了三年,最终错过了,所以一想到你要高考,我就有点过度紧张。”
搞不懂怎么会有人喜欢高考,但想必他有自己的理由,何裕北抱了抱逯宁:“放心吧,我觉得我没问题,老严都说我挺稳定的,保一本冲重点。”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逯宁相信他能做的很好,而他能帮上何裕北的也不过是提供点情绪价值和战备粮支持,常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多。
但何裕北需要的也仅此而已,他很轻易就能得到满足。
转眼就是六月,住校生的考试安排都由学校统一负责,逯宁想要送考的心愿没能达成,连毕业旅行都没排上号。
三模之后何裕北短暂出现的焦虑状态逐渐趋于平稳,他在逯宁面前表现的轻松,心里却害怕辜负了逯宁的期待,又觉得自己必须要特别优秀才配得上逯宁,骤然患得患失起来。
他自己憋着一股劲,没告诉任何人,每天打了鸡血一样不给自己喘息的机会,硬生生将自己逼到每天只睡不到四个小时,在猝死的边缘反复横跳。
最后一次模拟考试他发挥的依旧很平稳,短时间内突击能达到这个程度的进步实属不易,老严都很满意,至少能进一所不错的一本大学。
何裕北看着成绩松了口气,这是他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努力了,也是他能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就此和自己和解,恢复了平淡心态。
正式考试他没有丝毫紧张,尽人事听天命,考完也没多么激动,只是觉得卸下了重担,无忧无虑地睡了两天,然后才计划出去玩。
逯宁原本打算带他出国好好放松一下,或许还能坑一把谢飞,然而何裕北一早就和别人约好了,不能失信,逯宁也只能往后排。
“我们打算去内蒙,体验一下大草原,骑骑马放放羊。”
他正处于毕业的兴奋中,逯宁不忍心扫他的兴,只好委屈自己,孤苦伶仃地看着他飞奔向自由的大草原。
“钱够不够,卡你带着,路上注意安全,遇到麻烦给我打电话。”
毕竟还是刚高中毕业的学生,生活经验不足,善心多过警惕,逯宁一万个不放心。
“够,我爸给了我旅游资金,早就说好了的。”
“那也带着,有备无患。”
何裕北听话装好,逯宁又问他们怎么去,机票买好了没有,酒店定没定,何裕北一一交代了,听说他们两个人住一间,逯宁皱了皱眉。
“为了省钱嘛,旅游旺季酒店很贵的,都是普通学生,能省则省。”
“我出钱,一人一间。”
何裕北一乐:“行,我就说我拉了赞助。”
他们说走就走,甚至没给逯宁多少留恋他的时间,一路高歌猛进直入大草原深处,撒欢打滚不亦乐乎,疯得快要忘了自己姓甚名谁,罗隽都比他先想起逯宁。
“你跟我们出来玩,你男朋友没吃醋吗?”
何裕北不解:“吃什么醋?”
“你们有半年没好好相处了吧,好不容易毕业了有时间了,你跑出来跟我们玩,他没有不高兴?”
“没……没有吧?”
何裕北根本没注意,被罗隽这么一说才咂摸出一点问题来。
“我没往这方面想,应该不会吧,他也没说什么。”
罗隽看他的眼神充满了责备:“钢铁直男。”
这让何裕北顿时有些愧疚,他还每天都往朋友圈发九宫格,还频繁地向逯宁汇报他们的行程,逯宁每次都说好看,还让他好好玩。
他看了看不远处专门卖游客纪念品的地方,问逯宁要不要纪念品。
逯宁怕他回来的时候带的东西多不方便,但何裕北还是买了一只超大的太阳花,听说寓意平安吉祥,罗隽深深地叹了口气:“不知道的以为你要追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