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珉:“……”怎么觉得老板的话怪怪的。
分明没做什么,盛珉含糊地应了声,借着擦脸,快步躲进宾馆。
桑镜淮揣着冬笋,在他身后慢慢踱步,还不忘问他:“我的笋怎么办?加餐来得及吗?”
加个鬼。
盛珉加快了脚步。
桑镜淮不满地啧了声,长腿一迈,用很轻松的速度跟上了盛珉:“盛工,好歹也是一起挖过笋的交情,你怎么翻脸就不认了。腊肉炒冬笋分你一半。”
好歹是上司,盛珉还要给他留点面子,于是附和着说:“留着明天晚上再做吧,今天随便吃吃。”
桑镜淮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走在了他前头。
......
他们回来晚了,林楠端着两碗面条到他们房间时,看到两人身上脏兮兮的,不禁错愕,趁桑镜淮在浴室磨蹭,他附在盛珉耳边轻轻道:“哥,你和桑总打架了?”
“你见过打架只脏衣服不负伤的?”盛珉很饿,拌了拌面条,就低头嗦面条了,满满一口吞进肚子里,又喝了口热汤,感觉浑身都回血了,他慢悠悠补充说,“你觉得我有这胆量揭竿而起?”
“这倒是。”林楠说,“而且以哥你的体格,只有挨揍的份。”
这是实话,盛珉也就没反驳,反而挑了挑眉。
桑镜淮指缝里全是泥,他搓洗了三遍,才洗干净,擦干手出来的时候,林楠正一脸好奇地打量被桑镜淮扔在角落的冬笋。
桑镜淮咳嗽一声,林楠立刻起身,说:“桑总,面条坨了不好吃,您要不赶紧吃。”
面条是林楠去负责人家里让他妻子现做的,晚饭时,盛珉和桑镜淮回来晚了,盛珉也不好一身脏兮兮地去别人家吃饭,就让他们先吃。
他们这几天各忙各的,很少能凑时间一起吃,盛珉画图纸抽不开身吃饭时,都是林楠端到他房间去的。
而桑镜淮有时看盛珉画图纸玩玩手机,有时被镇上的领导请去聊天喝茶,回来偶尔还能给盛珉带些本地小吃。
盛珉吃完,继续投入工作,视房间里的两个人为空气,林楠倒是习惯了,甚至对盛珉的习惯一清二楚。
他皱眉,就是不满意。
要么停下思考怎么纠正,要么直接把草稿揉成一团喂进垃圾桶。
他抬起纸张眯眼,就是满意了,然后自言自语地夸自己,完美、聪明、天才之类的话。
林楠等桑镜淮吃完面,利落收拾的动作像干了一二十年的餐馆服务员,马不停蹄地带上碗筷消失。
桑镜淮没有这么晚吃过饭,吃了七分饱,还是觉得胃难受,他想找盛珉出门一起散个步,但他现在叫他,他根本听不进去,嘴巴倒是会回应人,身子伏在桌案就是一动不动。
况且,桑镜淮看他投入工作,也不想打扰他,于是无所事事的桑总在房间里踱步,又把冬笋当球踢,几个来回之后,他无聊地拉过另外一张椅子坐在了盛珉旁边的位置,看盛珉手腕流畅地不停绘画。
偶尔会在旁边的稿纸列出一堆公式,密密麻麻。
碰到难处,他会不自觉从口袋里摸出烟放在鼻子下,上嘴唇稍微翘着,夹住烟,两只脚点着地,把椅子当成了跷跷板,一晃一晃的。
桑镜淮手掌托着下颚,欣赏着盛珉的行为。
时钟不知不觉走到了十点,盛珉放下笔,揉了揉眼睛,一转头就对上了桑镜淮专注的目光,他有些惊讶,视线移开往下看了看自己身上,除了沾些泥土,也没别的,他看什么呢?
桑镜淮被发现了,淡然自若收回目光,站起身朝窗外乌漆漆的夜色看了一眼,说:“盛工,你工作起来还真是投入啊,我盯着你看了好几小时了,也没见你有个反应,都这么晚了,散步也散不成了,算了,洗洗睡吧。”
盛珉:“......”辛辛苦苦赶工制图,没句安慰话也就算了,怎么还一副怨妇的语气。
盛珉收拾好图纸,也跟着站起来:“也好,那桑总,浴室您先用?”
桑镜淮可不会跟下属客套,拎了睡衣就进了浴室。
盛珉站起走到窗边,掏出打火机想抽根烟,手刚摸进口袋,桌子上的手机就响了。
盛珉隔空望了一眼,是明炡打来的。
以往都是毫不犹豫就接了,今天停顿了两秒,才接上。
“珉珉,在干什么?”明炡那边的地点好像很热闹。
“刚赶完工,准备洗澡睡觉了。”
他反问:“你呢?”
明炡明显愣了一下,才说:“哦,我在海岛这边签一个项目,过几天就回家了。家宴你能赶回去吗?爸给我打电话了,让我问问你。”
“我......”
提起明一成,盛珉轻叹口气,明一成对他真的很好,偶尔打电话也只是关心他身体,从不在电话里提回明家的事,怕他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