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子缙点头答应下来,哭求着禄存星君一定要救救他。
“好了好了,再多说就赶不及了。你在凡界人生地不熟,我已经让欧阳忞赶过去帮你了,放心吧,会顺利的。”
符子缙苦哈哈地点头应了几声,万分不舍地向禄存道了别。一旦挂断电话,凡界的时间将会以成倍于天界的速度流逝变化。
待到禄存星君赶到地府、改好文书,他这边不知该过去多少时日了。
几乎一夜无眠。
但睡眠这种东西,对仙人来说显然可有可无。
符子缙躺在床上,大睁着双眼思考了一整晚人生之后,次日清晨还是要认命地爬起来,兢兢业业地扮演好金丝雀的角色。
……
霍成枫醒来时,身旁已经不见了符子缙的身影。
他头痛欲裂,脑中隐约可现昨夜发生的种种。散落一地的衣服和皱成一团的床单,也在提醒着霍成枫昨晚的情事有多激烈。
他有些烦躁地生出几分自我厌弃:他怎么能又跟符子缙……
他一把掀掉床上皱的不成样子的床单,厌恶不已地丢到了地上,拧着眉转身走出了卧室。
下了楼,还不等见到符子缙的人,他就听到厨房那边传过来锅碗瓢盆叮叮哐哐的声音。
他愈加烦躁,快步走到厨房门口,想也不想就对着符子缙道:“你在干什么?”
符子缙被身后忽然传出的声音吓得抖了一下,畏畏缩缩地转过身来,“对,对不起,霍先生,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他一抖,手腕便碰上了滚烫的碗壁,痛得缩了回来。
但他仍一声不吭,只是用颤抖的手覆上烫红的手腕,指尖使劲得掐入肉里,像是这样就能用更大的痛感将烫伤掩盖似的。
符子缙红着眼圈,像只受惊的兔子。
他身上只挂了件衬衫,昨夜那场情事带来的痕迹还未消去,星星点点,从外面裸露着的皮肤蔓延到衬衫的覆盖之下。
腿根处更是一片青青紫紫触目惊心,留下这些痕迹的人像是发狠泄愤似的,毫不留情。
霍成枫看着符子缙,像是被烫着了似的收回了视线。
这人总是这样。
每天都做出一副柔弱可欺、纯白无辜的受害者姿态——令他憎恶不已。
只有知晓符子缙的手段有多脏的人才明白,他漂亮的皮囊下,藏着的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霍成枫还是认命地皱着眉头,走过去夺下了符子缙手里端着的东西,妥协似的道:“自己去上药。”
于是他便看到,符子缙的眼睛里即刻露出一股不寻常的、兴奋的光芒来。
尽管霍成枫只是嘴皮子一动、轻轻巧巧地说了一句话,甚至没有半分帮他上药的意思,符子缙却像是得了天大的恩赐似的,将方才丧气的情绪一扫而空,欢天喜地地翻药箱去了。
霍成枫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只要他看符子缙一眼,这人就能高兴得浑身冒泡。
只要他对符子缙招招手,这人就会不顾一切地来到他所在的地方。
符子缙就是这么的没有底线,这么没有底线地喜欢他。
他的目光移向餐桌上摆着的、明显没有人动过的饭菜。
昨天傍晚,符子缙肯定早早地做好了饭、坐在空无一人的房子里等着他回来,为了等他,从昨天午饭过后到现在定是一口饭都没吃。
他等得郁郁寡欢,但是接到电话以后还是马不停蹄地往酒吧去了。
霍成枫甚至能想象到他的眼神:晶亮的、饱含爱意的、没有杂质的眼神。
霍成枫想着,心里忽而蓦地缩了一下。
符子缙一边给自己上着药,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霍成枫那边的动静,看着霍成枫似沉思似犹疑的表情。
他扔掉手里的棉棒,稍微扯了扯衣服,让自己用障眼法造出来的吻痕露出更多来。
小样,这不得迷死你。
符子缙来来回回跑了几趟,把餐桌上的饭菜撤下来,又换上他今早刚刚做好的早餐。
他喊霍成枫:“成枫,吃饭吧。”
霍成枫果然暂且默许了这个有些过分亲密的称呼,在餐桌旁坐了下来。
吃吧吃吧,全是仙术与狠活。能吃到仙人做的菜,赚死你了,你就偷着乐吧。
符子缙脸上维持着得体的、柔情的笑意,一边看着霍成枫,一边维持人设优雅地进食。
就在此时,忽而响起的电话铃声打破了这栋房子里暂时的和谐。
符子缙小心观察着,看见霍成枫接电话的神色之后,心中警铃大作。
以他跟这个龟毛男人相处了几个月的丰富经验来说,一般他脸上出现这种神色的时候——八成是跟那个齐二公子有关系的事!
他凝神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