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婴儿房这边的眼线,又把这个消息传回胡广明那边。
此时,老人已经离开了隐蔽的独栋别墅,正坐在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里,在江都的大街道上逡巡。
没有固定位置,接起电话来也可以放心许多——就算盯着靳家老宅的人被发现了,反过来定位他也是很困难的事情。
到了空间狭小的车子里,神秘人终于显露了身形,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露出面容,而是用兜帽和斗篷把自己严严实实的裹了起来,就连男女都难以分辨。
胡广明有些不满他这神秘兮兮的做派,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神秘人听完了汇报,开口问道:“小优那边,是不是也出问题了?”
胡广明摇摇头道:“不,她这才是聪明的做法。靳尧和靳予迟都是心性谨慎狡猾之辈,贸然给他们端茶倒水什么的,只会惹来怀疑,而且她一直都是在婴儿房里照顾孩子的,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接近靳尧他们。要是冒失行事,只会弄巧成拙。”
“那该怎么做才好?”
“等到那两个孩子发作去了医院,靳家必然方寸大乱……浑水才能摸鱼,到时候自然能找到机会。”
胡广明顿了顿,看了看车窗外被绚烂灯光照的仿如白日的城市,低声道:“这个夜……还长着呢。”
夜的确还长,参加道场的众人尤其感受到了。
听着大师敲木鱼念经,对于心不诚的无信仰人士来说实在是折磨,白天的时候尚且昏昏欲睡,更何况是半夜里。道场开始没多久,就有人捂着嘴悄悄打哈欠,还有忍不住东倒西歪,又被旁边人推着坐正的。
还好,大师始终背对着他们,看不到这对神佛不敬的一幕,不然的话,怕是要生气的。
高管家大概是因为知道他们的难处,也没有多管,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也许有人睡着了,也没人发现,就这样强撑着到了十一点半左右。
靳祺的神经始终紧绷着,一点都不觉得困,甚至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有些亢奋。他一直紧盯着坐在最前面的靳予迟和靳尧等人,想知道那个内鬼到底什么时候会对他们下手,又会怎么下手,却迟迟没有等到。
就在他有些焦躁的时候,楼上忽然起了骚乱。
“不好了!好像是……得赶紧……”
他们离得有点远,一开始听不清楼上到底在说什么,也不敢贸然站起来去看,只能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倒是高管家霍然起身,急匆匆的往楼上去了,靳尧也侧过身来看过去,眉头皱了起来。
靳祺心里一动,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颗心砰砰的跳了起来。
对了,楼上是许唯卿和两个孩子……这个时候闹起来,肯定是他们那边先出事了!
这可真是出乎他的意料,没想到靳家人最严防死守的地方,居然被内鬼率先突破了。
难道说内鬼是个女人?如果是女人的话,肯定比男佣更好接近楼上的婴儿房,也能有机会把东西送进去。
但是他刚才已经趁机看过四周了,今天值班的所有佣人都在大厅里坐着,根本没有人有机会离开,那到底是谁去了婴儿房?
他想着想着,脑海里忽然掠过一个人。
是了!如果是那个女人的话……
这个念头还没有转完,他就听到楼上的喧闹声更大了,高管家的话音甚至盖过了大师的诵经声,清晰的传了下来。
“不好了!小少爷病了,忽然上吐下泻——”
靳尧和靳予迟霍然起身,快步朝着二楼冲去,靳祺忍耐不住,也想跟过去看看,身边的佣人们也骚动起来,不少人都站了起来——
“都给我坐下!”老爷子声如洪钟,把所有人都镇在了原地,“高鸣,看好这里的场子,不得有任何混乱,我去看看!”
高鸣本来有些慌了手脚,也想跟着往上冲,但他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了,不是以前那个没什么资历的大男孩了。老爷子的一句话,定海神针般的把他定在了原地。定了定神之后,他沉声应是,站起身来盯着众人。
与此同时,从大门处涌进来不少保镖,一个个人高马大的,瞬间堵住了大厅里所有的出入口。
老爷子步履匆匆的往二楼去,靳祺紧盯着他,浑身紧绷起来。
果然,靳骁走着走着,忽然侧目,深深的朝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阴沉沉的,满是怀疑。
靳祺做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无辜样子,垂眸看了看自己周围,意思是他一直坐在这里,连站起来都做不到,怎么可能跟楼上的事情有什么牵扯?
靳骁收回视线,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往楼梯口去了。靳祺撇撇嘴,心里遗憾,知道楼上的热闹,自己肯定是没机会去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