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见那个来服侍的小殿下了?”
这话一出口,刚扭着身子想甩掉后面讨人厌的东西的小人儿,瞬间僵直,不敢动弹。
男人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些。
腿微微动着,欺负着身下躲藏的少年。
可惜还没一会,书案下就想起了抽泣的声音,又小又弱,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
贺洲这才觉得自己的逗弄过了度。
弯下腰,一把将躲着的少年抱了出来。
“呀!”
少年惊恐地睁大眼睛,不知所措地看着面前金冠黑袍的男人,泛红的眼角看着可怜极了。
贺洲看着他的可怜样,只觉得自己很是恶劣,哪怕面前的人儿可能心怀不轨。
“你怎么躲在桌子下?”
贺洲尽量柔和了语气,声音也是故意地伪装了起来。
宋祈安只觉得这语气很熟悉,可声音却很陌生。
他又抱着画像往怀里塞了塞,声音弱弱的:
“陛、陛下,安安刚、刚才看下面有只老鼠,怕他惊扰了您,才、才爬到下面去抓老鼠的……”
贺洲听后,看了眼怀中的少年。
按安安这娇气胆小的性子,估计见到老鼠,就会直接被吓得哭出来。
这么想着,贺洲伸出手将少年的垂着的小脸抬了起来,略带薄茧的指腹在泛红的眼尾摩挲。
“唔……”
不知道是不是刚掉完眼泪,宋祈安的眼睛有些涩涩的难受,贺洲这一揉,娇气的少年更不舒服了,伸手就想去揉自己的眼睛。
却不想,本被抱在怀中掖着藏着的画卷,就直接掉到了地面。
啪一声,空气瞬间凝固起来。
宋祈安看着贺洲漆黑幽深的冷眸盯着那幅画,微微弯腰捡了起来。
他在男人腿上只觉得如坐针毡。
“唰!”
男人一下子甩展了画卷,画上的英气美人在空中摇晃着。
“咕咚!”
宋祈安咽了咽口水。
贺洲挑眉看着他,问道:“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男孩支支吾吾了好一会才磕磕巴巴地说出了个借口:
“安安刚才看他上面有些灰尘,就摘下来擦了擦。”
一对手指交缠着,昭示着他的紧张。
谁曾想贺洲竟然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那里……”
听到贺洲的话,宋祈安愣了愣,低头才发现,自己原先用尽力气搬的那块石板竟然打开了!
里面赫然露出褐色的木制匣子来。
完了!
宋祈安不敢再去看贺洲的脸色,在他看来自己已经是暴露无遗,人赃并获。
感受到怀中微微发抖的少年,贺洲皱了皱眉,一只手伸到他的后颈处安抚,轻声问道:“你想要那个匣子里面的东西?”
呜……大暴君生气了……
宋祈安瘪起小嘴,泪水一颗颗滚落。
他把手放在安安脖子后面肯定是准备掐死安安!
宋祈安又控制不住地想起自己之前偷听到的暴君残酷行径,憋不住了。
柔软的手揪住了贺洲胸前的衣服,少年哭的一颤一颤的:“别、别杀安安……呜、不要……”
贺洲心口猛地被揪住,少年打心底还是害怕自己的,害怕陛下……
正当少年哭的正投入的时候,曲着的腿上突然被放上一个沉甸甸的物件。
泪水让他的黑长睫毛站在一起,看的不是很清楚。
贺洲指尖一动,终究还是控制住自己想要吻去少年泪水的怜爱拿出手绢,轻柔地给宋祈安擦着脸,说道:“别哭了,不杀你,安安那么乖,朕还不舍的呢……”
自己现在是让他害怕的暴君,不是他的侍卫哥哥……
光是看着宋祈安害怕他的样子就心酸的厉害,又怎敢逾越少年的心理防线。
“这东西送你就罢,可不许再哭了。”
男人的语气略微有些霸道,却是唬住了少年,让他抽噎着不敢再落泪。
“再哭,一会眼睛就肿成桃子了。”
不过是一把剑,虽说是母亲家族的传承之物,对他来说除了惦念母亲也不过是一把不顺手的剑,经过了历史的洗礼,已然有些发顿。
而且,自己还有一副母亲的画像,还在为外公、舅舅平反时寻得了一些其他的贵重物件。
前些日子,自己刚即位,重新修缮了皇帝寝宫,只是暂时将这把剑放在了这里。
“给、给安安吗?”
宋祈安一下子被惊住了,蒙着水雾的眼睛看着贺洲,似乎是在辨别他的话是真是假。
“给你,不许哭了。”
贺洲语气冷硬,把帕子递给宋祈安,让他自己擦眼泪。
宋祈安还懵懵的,眼神涣散地发呆,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不过就是一把剑而已,你若是喜欢,朕带你去兵器库,随便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