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不劳烦太皇太后操心了。”江玉陨隐忍着回答。
“那便罢了,摆驾,回宫。”太皇太后吩咐道,又扔给对江玉陨一块玉佩,道了句:“倘若江公子想通了,随时可来宫里寻哀家。”
江玉陨握着冰冷的玉佩,咬了咬牙:“好。”
两行宫灯转了弯,惨白灯影渐行渐远,最后掩于茫茫雨幕。
萧若安见江玉陨狼狈地扶着帝赢,跌跌撞撞往山坳里走去,赶紧追上去,帮他二人撑伞,“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回去找他的护卫吗?”
“不用你管!”
江玉陨没好气地道。
“呃,我说你这人,不要给脸不要脸,我没趁机上了你,就已经算仁至义尽了!”萧若安瞬间火冒三丈,鹰钩鼻因为愤怒翕张着。
“那你倒是上啊,反正你们这些皇室贵族,没一个有人性,没一个是好东西!”江玉陨心情糟糕到了极致,不计后果的说道。
“你……”
萧若安又气又恼,一把拿开撑在他俩头上的油纸伞,“你果然和帝赢说的一样,没心没肺!是本王太看得起你了!”
江玉陨不想理他,扶着帝赢爬上斜坡,往一处山洞走去。
萧若安撑着伞,恼怒地离去。
可走了没走几步,又折返回来,从怀里掏出一只玉瓶,塞在江玉陨手中,“这是本王随身携带的护心丸,对他的伤势有所帮助,本王与他虽是死敌,但他落得如此地步,委实可怜。你每日给他吃一粒,护住心脉,好歹能保住他一条性命。”
江玉陨微懵,半晌才道:“我怎知,你给的是不是毒药?”
萧若安气得额头青筋突突跳动,怒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要拉倒!”
说着,夺走玉瓶,便要转身。
却被江玉陨一把抢走,“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都不会再上当了!”
说着,当作萧若安的面,抖了两粒药丸,附着雨水咽下肚。
萧若安气得七窍生烟,一阵咬牙切齿,将伞扔给他,“那你便自生自灭吧!”
语落,长身一跃,破开雨幕,飞身而去。
大雨滂沱,好在山洞的地势比较高,还算干燥。
江玉陨将帝赢扶到一块凸石上落座后,又慌忙去洞外矮崖的地方,捡了些还算干燥的树枝回来,打算生火。
可刚回到洞内,方才坐在凸石上的男人,却不见了!
“帝赢!”
他心上骇然,手中枯枝一扔,慌忙朝洞深处去查看!
可整个洞穴,只有一间屋子那么大,除了深处有些不规则的石林,以及低矮之外,根本没有第二个出口。
而方才他只是在洞口两边捡的枯枝,若是男人出去,他定会察觉,怎么会不见了呢?
“帝赢!你出来!别吓我……”
当查看完所有可能藏人的角落,都没发现男人,江玉陨几乎崩溃得快要大哭。
就在他慌得束手无策时,头顶却传来一阵细微“嘶嘶”声!
狐狸的听觉和嗅觉都相当敏锐,虽说嗅觉被自身的血腥以及帝赢身上的血腥搅浑,但他还是敏锐的嗅到,头顶盘旋着,一种与人类截然不同,冷血动物的气息!
心脏像是被人猛地攥紧,他暗叫不好,狐狸眼滴溜溜一转,猛地转身,抬头!
以狐狸绝佳的夜视能力,他瞬间瞧见——一条巨大的黑蟒盘旋在洞顶!
只见那黑蟒昂着脖颈,微张嘴,露出细密尖利的牙齿,猩红细长的蛇信子一伸一缩,一双金色竖瞳闪着冰冷光芒,正直勾勾盯着江玉陨!
而它如同成年男人大腿粗的蛇身,正缠着疯疯癫癫的帝赢!
帝赢被缠住,也不知道反抗,一头暗红长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前,看不见眼睛,只见着他凛冽的下颌线,棱唇开开阖阖,猩红的血液正顺着口角滑落,在暗夜的笼罩下,触目惊心!
江玉陨脸色瞬间发白,从小对这种爬行动物充满恐慌的心颤抖不已!
我是妖!我是妖……
我他妈难道还会畏惧一条蛇?!
他在心底一遍遍提醒自己,狐牙猛地探出唇角,琉璃瞳一瞬间拧竖,冲巨蟒呲牙咧嘴,“放开他!”
巨蟒被他突然狰狞的面孔吓了一跳,卷起帝赢便想逃走!
江玉陨一看有门,捡起一根粗壮的树枝,故意做出凶恶的样子,朝巨蟒嘶吼:“我再说一遍,放开他!”
巨蟒气势上已经输掉一截,见他苹果肌已浮出浅浅白色的绒毛,还以为他是狼,吓得尾巴一松,丢下帝赢,滋溜一声蹿出了山洞!
江玉陨慌忙扔掉树枝,徒手去接坠落的帝赢!
虽然洞顶并不高,但帝赢身高腿长,又满身爆棚的肌肉,比江玉陨要重许多,一下子将他砸倒在地,痛得他嗷嗷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