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爹的,她知道不能相信对方,若不是为了勾出江冽的下落,谁愿意受这个罪。人她不找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她不玩了!
她正要咬舌自尽的时候,突然轰隆一声响。头顶石板崩裂,地动山摇。
墙面的火光一闪,刺鼻的腥味在整个地下蔓延开来。
米丘眸光一闪,这个熟悉的血腥味,带着药材的苦,是……江冽?!
蝎明王也是一惊,她下意识地用铁钩将米丘勾到身边,然而烟尘未散,似有凶兽红光乍现,“砰”地一声,蝎明王被死死地按在山壁之上。
书架书页齐飞,山壁以蝎明王为心碎裂,蝎明王的手剧烈颤抖,狂吐一口血。
按在她脖颈上的,是一只血肉模糊的手,尚未愈合的红肉包裹不住惨白的指骨,江冽双目猩红,如同刚从忘川水里逃出的恶鬼,让人不寒而栗。
蝎明王艰难地认出江冽,被挤得突出的眼球更是暴涨:“江、江冽,你不是死了吗,你怎么、怎么找到这里……”
江冽的右手微微一动,突出血肉的白骨咯吱作响。他根本不屑回答蝎明王的话,指尖一动对方的脖颈如同冬日残枝,“啪”地断裂。
蝎明王就这么死了。
米丘在地上疼得死去活来,也看不清他们在干什么。但她知道江冽找来了,心里松了一口气。
妈的狗崽子终于来了,还是从天而降。只可惜来了晚一点,让她受了这么多的苦,她必须要趁着这次机会狠狠榨干他的好感度。
“江、江冽……”
她咳了一声,勉强张口:“我现在动不了。你怎么样了?”
她的余光看到一个红色的影子过来,米丘虽然看不清,但被他身上的血腥味熏得心惊,离得近了,似乎能看到他即将蹦出心口的心脏。
她顿了一下:“是不是中毒了?那个……女子说,你遇见的药人,血里有毒。”
江冽没说话,只是缓缓扶起她。米丘感觉他的左手臂有些不习惯,不过此时也没什么可挑的了。赶在下一个十息过来,她微微放松,突然有了劫后余生的感觉。
和江冽一起劫后余生,很奇怪,就像是坐了过山车之后心脏重回胸腔的时刻,带着心有余悸的害怕,和回归安全的平稳。
“那些药人,是受操控的。我猜、是、是墙上的火把。里面有药粉能刺激他们狂性大发。下次遇到他们你直接吹灭火把就好了,傻子。”
说完,心口一疼,米丘嘶了一声,差点喘不过气。江冽缓缓抬起右手,放在米丘的脖颈上。脆弱的心脉在他的手心下勉强跳动。
如同被扒了皮的白桦树枝落在新雪的晶莹上,脆弱得不知哪一个先被北风吹乱。
米丘皱眉道:“她、她给我下了噬心蛊,说是十分厉害。每过十息就疼一次。不过我没事,我可以忍耐……你找到秘籍了吗?白蚕心是不是还在附近,你的伤……”
“米丘。”
江冽低低叫了她一声,手掌一动,米丘的嘴角就印上一点殷红。
“嗯?”
米丘下意识地回。
然后下一秒,还是熟悉的纯白空间。
米丘:“……”
————
系统的金光正在中央,本来水缸大小此时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个碗。
米丘盘腿坐在地上,沉默了一个小时。
系统不敢惹她,但也看不下去她如此消沉,于是小心安慰:“宿主,江冽他这次绝对不是故意的,不,是、是被迫的!毕竟你被那蛊虫折磨得不成人样,他之前就受蛊虫折磨,对此知之甚深,为了不让你太过痛苦,所以就提前结束了你的生命……”
米丘缓缓抬眼,眼底有了红血丝:“所以他就能一声不吭地杀死我?”
“毕竟他就只有这个办法了啊。”
米丘摇头:“你还是不懂。就因为他的选择太正常了,所以才不正常。”
系统:“?”
“在之前的几个世界,为了试探男主的真心,我也曾假死过,或者假装中毒过。所有的男主无一例外痛彻心扉,即便我剩半口气,也要带着我走南闯北求爷爷告奶奶地救我的命,甚至愿意把他们的心给我,但是从来没有一个,直接给我判了死刑。”
“……所以我说江冽是特别的嘛。”
米丘苦笑:“托你的福,我算是真正领教了男主的‘特别’。他能如此干脆地杀我,还有一层原因,他还在怀疑我。”
“怀疑?他不是……都带你来到药王谷了吗?”
米丘摇头:“我的身份、我的能力,都是我一口编造,只要不做出戳中他底线,或者明显的纰漏,他都会默不作声,几次出错,也靠着我的演技骗了过去。然而这种信任如同空中楼阁,随时都会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