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的焚炎神功,霸道无比,却会让人走向癫狂,成为嗜血的猛兽。而上卷的焚炎神功,能直接将旁人的功力吸来,无需承担癫狂的风险。
这是魔教几百年前布下的局,没想到却被江家将秘籍藏住,中断了这个计划。焚炎神功上半的存在,也只有历届的焚天教教主知晓。
当初,他在杀死江家夫妇后,看见江冽的第一眼就知道,这是被焚炎神功选中的人。
如今被江家中断的计划,竟然在几百年后终于在江家的后人身上连续起来。
何其好笑。
好笑到让炎远冬觉得,这就是天意。天意让他这一代教主完成这个计划,天意让江家这个罪魁祸首成为这个计划的一环。
此时所有魔教的人都从毒雾之后走了出来,嘲弄地看向江冽。
如今看着江冽愈发黑沉的双眼,他更是得意地咧开嘴角:“看来这个消息让你很惊讶,你的魔气入体得越来越快了。你的魔气愈加厉害,内力就愈发汹涌,本座得到的力量也就越多。”
所有的教众都哈哈大笑着,仿佛看着江冽,如同看着脚下的蝼蚁。
江冽吐出一口血,血液如同他的眼睛,是浓郁的黑色。他艰难抬起手,指尖发白,黑刀不断在掌心嗡鸣。
他闭了闭眼,想要压下眼底的黑雾,却只是徒劳。半晌,江冽的声音沙哑:“原来,你的目的是这个……”
“你知道又如何?”
炎远冬缓缓站起身,并不着急吸取他的力量,好似看着一头待宰的羔羊。“这只是我看你成长十年以来,对你最后的怜悯罢了。毕竟你马上就会沦为只知杀戮的野兽,知晓真相,是本座对你最后的尊重。”
醉梦的力量,江冽当初体验过。他能让一个走火入魔的人陷入狂乱,也能让一个正常人化作野兽。
这毒雾之中带着能让人浑身无力的药,当然,这点药效根本压不过江冽浑厚的内力。然而足够了,只要他失去神智,就如同没有智慧的野兽,整座山都是他的牢笼。
不,不是野兽,只是一只随时可以任炎远冬取血的畜牲罢了。
“夏红,将他绑起来,送到教内的水牢里。待……她回来,就进行下一步计划。”
应夏红瞬间称是。她快速走过来,眸中闪过快意。若是米丘在此,定然会认出眼前女子是在明德城借她外袍的那个“大娘”。
正当所有手下都要围拢上来时,炎远冬的耳朵一动,瞬间回头。
不好!!
“躲开!”
却是晚了,江冽手中的刀瞬间飞出,若收割灵魂的镰刀,瞬间割断所有人的脖颈。应夏红的脑袋掉在地上,面上还留着得意的表情。
炎远冬一掌将黑刀捏碎,看着缓缓站起来的江冽,眸中汹涌。
“江冽!”
对方早已应该没有神智,却为何还能精准地用刀?然而江冽似乎不给他思考的时间,对方若鬼魅一般射出,瞬间来到眼前。
炎远冬咬牙:“你怎么会还有神智!?”
江冽本不会解释,然而此时他看着近在咫尺杀父仇人的脸,沉声道:“早在济世堂,你们就已经用过同样的计策。我怎会再次中计。”
在济世堂里,阮秋白就是用毒激出他的魔气,曾经告诉他让他杀了所有江湖人只是魔教计划的一部分。
然而,这身魔功除了杀人之外,还能有何用?
他瞬间就想到了当初在正心宗里,司徒礼所学的魔功,能将他人的武功化为己用。如果他猜得没错,炎远冬要活捉他,正是因为如此。
他在喉咙一点,瘀血裹着毒气瞬间吐出,他虽然吐出大半,但到底还是吸入了一些。然而这七日,他已经竭力控制魔气的侵袭,然而无论是运功压制还是用刀伤身都无济于事。
直到他在米丘喝醉时,和她不小心靠近。被她碰过的伤口瞬间感受到了她指尖的温度,尖锐酥麻,带着细微的疼痛让他猛然清醒。
他挥刀,袖口翻飞,露出被白纱布包裹住的手腕,上面的血已经染红了布料——那是米丘的气息拂过的地方。
仅靠着这一点疼痛,他保持住了清醒。
但是对于高手来说,片刻就能定生死。
炎远冬瞳孔一缩,眼睁睁看着江冽的手将自己穿胸而过。
他吐出一口血,黑袍落下,伪装之下也只是一个头发花白、面容枯瘦的老者罢了。
炎远冬缓缓露出一个笑,牙齿鲜红。
“竟、竟然是你赢了。”
江冽抽出手,为了防止炎远冬死而复生,他捏碎了对方的心脏。确认对方一定会死后,他摇了摇浑噩的头,竟然是看都未看这个杀父仇人一眼,一句狠话都没有留下,跌跌撞撞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