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抬手制止,看一眼她的额头,蹙眉沉声道:“怎么回事?”
孟露心里纳罕他怎么突然来了,面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了低头道:“让皇上见笑了,臣妾不小心磕到了。”
顺治想继续追问,又意识到还有个太医在,便转而道:“先替皇后包扎。”
话落他转开视线,走进了内间。
随后一眼就看见了散落在床边的衣裳,白色领口上的血迹虽已干涸,依旧鲜艳触目。
更别提妆台上还搁着一截染血的纱布。
她若是刚刚才伤到额头,那这染血的纱布从何而来?
还有皇后床上,那件黑色的斗篷是他之前献给皇额娘的,皇额娘珍爱无比,此时却放在皇后床上。
顺治缓缓坐在靠窗的塌上,眸中情绪未明。
皇额娘赐皇后这件斗篷,是为了让皇后遮掩着额上伤口,以免被别人瞧见。
刚刚来的路上,吴良辅提到今早慈宁宫还召了太医,现在看来,那太医应当是先行为皇后包扎的。
皇后这伤,必然来自慈宁宫,只是顺治不明白,就因为让太妃们出宫一时,额娘竟恼怒至此,连皇后也……
他叹息着摇了摇头,一时倒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第38章
伤口包扎好后,孟露让那斯图亲自送太医出去。
方才太医无意提了一句:“皇后娘娘的额头,倒像是被利器所伤。”
太医本是无心,说完后才觉失言,又惶恐的告罪,后头给她换药的手都是抖得。
那斯图自然会叮嘱太医从这出去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太医走后,孟露立马悄声问阿木尔:“你今早去位育宫,可曾听到什么?”
阿木尔不解她为何有此一问,她收拾着桌上的药品药罐,略微的想了想,道:“奴婢没听到什么啊?”孟露看一眼寝殿方向:“皇上可有说什么?”
“奴婢倒是没亲眼见到皇上,不过吴公公说,皇上很高兴,还说了今晚会来咱们坤宁宫呢。”
只不过孟露顶着伤回来,阿木尔方寸大乱,倒是忘记说这事了,没想到皇上这么早就来了。
孟露听完这话心里松了一口气,既然还说了来她这,那么废后的事估计他暂时还没有什么想法。
她微微吐了口气,调整了下表情,缓缓进入寝殿。
一进去就看见顺治正襟危坐,直直盯着妆台上带血的纱布发呆,还有地上她换下来的衣裳。
孟露一愣,忙疾步走近顺治,微微屈膝道:“污了皇上的眼,还请皇上恕罪。”
又朝外喊道:“阿木尔,快进来将这些脏东西收走。”
阿木尔也是才想起这一茬,忙战战兢兢地进来,拿起后迅速退了出去。
等到衣裳和纱布都被阿木尔拿走,孟露这才笑着走到顺治面前,柔声问:“皇上今天怎么过来的这么早?可要传膳?”
现在正是下午两三点的时刻,清宫的晚膳一般也就这个时辰。孟露自己日常吃饭还是按照在现代的早中晚,不过若是顺治过来,便只能按着他的习惯来了。
顺治随手整理了下龙袍下角,…没说用不用膳的事,他静静的看了孟露一会儿,直把孟露看得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
半晌后,顺治挑眉道:“你都这样了,还笑得出来?”
“……”孟露脸上的笑突地就僵住了,她心道我难不成要哭给你看。
见她呆愣愣的站着,顺治叹了口气,朝孟露伸手过去。
孟露:“……”
她是真不喜欢跟顺治有什么肢体接触,尤其是牵手这类带着感情的亲密动作。
然而她也无法拒绝,短暂的无语后,孟露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顺治微微一用力,孟露便被他拉了过去,顺势就坐上了顺治的大腿。
这姿势太过亲密,孟露后槽牙被她紧紧咬着,控制不住地刚要起身,顺治又在她肩头按了一按,嘴里吐出两个字:“别动。”
孟露于是将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垂眸酝酿了片刻,随即含羞带怯的望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皇上……”
顺治神情有些严肃,他抬手想摸一下孟露的额头,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是皇额娘做的?”
他虽是疑问,可听他的话音,孟露便知道顺治已经猜到了真相。
要再当着他的面说话,却也没意思了,这事,倒是可以让顺治知道,不过得想个办法,让他将这件事压在心里,起码明面上不要在太后那戳破。
她沉思片刻,垂下眸,语气含着愧疚:“是臣妾蠢笨,惹皇额娘不快了。还好皇额娘大人有大量,不再怪罪,还赏了臣妾墨狐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