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露道:“没什么,我有些饿了,你去准备点吃的吧。”
阿木尔笑了笑道:“娘娘最近的胃口好了不少呢。”
孟露:她小心翼翼整整八年,眼看着就要解放了,胃口能不好吗。
再者如果不出意外,顺治今夜就会被发现出了天花,到时候宫里忙起来,她估计也没个机会能好好吃顿饭。
因此能吃的时候,可得抓紧机会。
孟露对着满桌子丰盛菜肴正吃得津津有味时,乾清宫就来人回禀:皇上骤然高烧不退,已然昏迷不醒,太后那边已经睡下了,他们不敢贸然前去扣门,只能求孟露主持公道。
孟露放下筷子,虽与来传话的人隔着两道屏风,面上该有的急切惊慌丝毫不少,“可请了太医?”
吴良辅已经在悯忠寺当了和尚,如今顺治跟前伺候的,是吴良辅的徒弟小成子。
小成子不过十五六岁,刚接过师傅的差事,原本以为自己就要迎来人人都给他几分薄面的富贵生活,却不想皇上突然就病了,还病得很重。
太医们虽没有明说,可小成子看着太医们的脸色,便也明白了几分,皇上多半是得了什么不好治愈的病。
听到孟露问询,小成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战战兢兢地道:“太医们已经到了,只不过还在看诊。”
孟露深吸一口气,起身道:“去慈宁宫扣门吧,龙体有恙这么大的事,太后不会怪罪的。”
小成子应了声,便又踏着黑夜急急忙忙往慈宁宫去了。
孟露心里有些犹豫,历史记载顺治帝是死于天花,这病,可是会传染的。
然而她不去也不成,因此沉思过后,只能硬着头皮往乾清宫去了。
到得乾清宫附近时,已然能听见附近纷乱的脚步声。
好在太医已经有了结论,乾清宫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处于一种隔离状态,孟露也就没能直接进入顺治的寝殿。
她来得路上走得并不快,掐算着时间,前脚刚到,后脚外头就传来了太监高喊:“太后驾到!”
孟露捏紧了手中的帕子,肃着脸质问太医:“皇上到底怎么了?今晨离宫时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仔细听,孟露的声音里还带着隐隐的哭意。
太医跪在孟露面前,声音颤抖:“回皇后娘娘,皇上的症状,臣看着有些像……像是……”
太医终是不敢将那两个字说出口,庄太后也在这时走了进来,她沉声道:“皇上到底怎么了?”
太医低着头,额上的汗一滴一滴的往下落,“像是天花。”
这两个字一出,孟露与庄太后皆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惊惧模样,只不过孟露心里却有股如释重负之感。
该演的戏还是要演,孟露上前扶住庄太后有些踉跄的身形,眼眶含泪:“皇额娘,这可怎么办才好?”
庄太后亦是惊惧难安,不过她到底见惯了大场面,初时的震惊过后,她很快就压抑心里深深的担忧冷静了下来,对太医道:“既是天花,便有劳各位全力医治了。”
又转头吩咐孟露:“皇上这病,会传人,旁的人就别去伺候了,让佟福晋去吧。”
顿了顿又道:“贞妃也去。”
孟露一愣,心道佟福晋得过天花,让她去合情合理,可贞妃,贞妃并没有得过天花。
她试探道:“八阿哥还小,贞妃怕是不得空,不如让臣妾去吧。”
庄太后打断她道:“孝献皇后不在,贞妃到底与孝献皇后是姐妹,皇上见了她,兴许病会好的更快,就让她去吧。”
孟露:这属实是胡乱找借口,庄太后这是不打算放过贞妃了。
历史上顺治死后,贞妃也跟着殉情,如今看来,贞妃的殉情,其中怕是大有文章,估计少不了庄太后的手笔。
可若是庄太后执意对贞妃出手,她又能怎么办呢?孟露心下焦虑,一时却又无能为力,只能按着庄太后的意思先去通知贞妃。
她是亲自去的贞妃的住处,去的时候贞妃已经睡下了,孟露没进她的寝殿,一直等着贞妃披好衣服出来。
“皇后娘娘吉祥。”
“起来吧。”
“多谢皇后娘娘。”贞妃起身,笑着问道:“深夜来访,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孟露借着黯淡的烛火看了一眼贞妃,她今年应当才十八岁,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却要被这深宫给吞没了。孟露生出恻隐之心,平和问道:“八阿哥近来一切可好?”
“……回娘娘,八阿哥都好,只是孩子越来越大了,竟是半刻钟都离不得嫔妾,只要一会儿工夫看不见嫔妾,那孩子就会哭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