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程旭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他内疚自责,除了拆掉飞云阁给邵煊腾地方盖商场,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减轻自己内心愧疚带来的折磨。
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成了马后炮,邵煊实在觉得无力:“你真的不用太过自责阿旭。要不是你爹,制冰厂根本没办法建起来,所以还是我捡了个大便宜。”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程旭心情好了一点,开始笑着调侃邵煊,“幸好没告诉你,不然你肯定更加气急败坏,狗急跳墙。”
“狗急跳墙也不是这样用的。”
“阿煊,我也有自己的打算。你那杂货铺的想法一听就不错,我把飞云阁并进去,说不定生意会比之前还要红火。现在飞云阁只是暂时消失一段时间,我相信总有一天还能再见。当了五年的掌柜,我就当这段时间是歇业休息了。”
商场面世是一飞冲天还是无人问津,眼下他们都说不准,邵煊一字一顿地说道:“商场建成后整个一楼都用来给你再建飞云阁,如果你想复刻飞云阁酒楼,那二楼也给你。”
“你怎么说的这么煽情呢?”程旭装作不自在的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可是他心里清楚,邵煊心里是有自己这个兄弟的。他果然没让自己后悔拆掉飞云阁。
“不过一楼就够了,你这商场的一层可比之前的飞云阁要大的多。”
程旭有句话说的很对,飞云阁拆除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他们现在得想办法面对接下来的难题。
一口气买了两间铺子,年前又带了一千两银子回家,现在他程序手里的现银所剩无几了。
他留了时间给铺子老板收拾东西走人,所以两个小点的铺子到现在还没拆。
邵煊先入为主地问道:“是一左一右的两间铺子?”
“不是。”陈旭指了指左边,“这家面馆的老板死活不愿意,我又不好强人所难,就没要他的铺子。”
“右边连着买了两间。他们生意不温不火,原本也不同意现在卖铺子,然后我一人多给了两百两银子,他们才勉强松口。”一贯大手大脚的程旭说着还心疼了,“他们一人得了两百两银子,对我来说就出了四百两啊。”
“我为了让他们把铺子卖给我,嘴皮子都要磨破了,好在最后结果是好的。不然你这商场还要再小一圈。”程旭和邵煊炫耀,“这可是我一个人谈妥的,程叔都没出面帮忙。怎么样,我是不是也挺厉害的?”
“厉害。”邵煊给他比了一个大拇指。
“王大洪那边怎么办?”程旭突然想到了这一茬,“我给他递的帖子也没有回音,大概率心里正憋着火呢,不然就算了,等他找上门吧。”
邵煊看他一脸自暴自弃忙说不行:“等他上门就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了。伸手不打笑脸人,我们先把赔礼给他送过去,说不定他一开心就饶过我们了呢?”
虽然这比邵煊突然穿回去的希望更加渺茫。
“我本来是要去金银铺选玉器的,左右你也无事,不如我们两个一起去看看。”
程旭欣然同意。
半个时辰后,邵煊怀里抱了一套金杯盏,程旭握着装着玉佩的锦盒,两个人就这样去了如意赌坊。
还没进门就听见赌徒狂热的嘶吼尖叫声,邵煊不适地揉了揉耳朵。他们有的人连着熬了好几天,熬的眼眶通红,有的披头散发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澡,一身酸臭。
赢的人怀抱金银欣喜若狂,输的人悔恨不甘无能狂叫。整个赌坊内光线昏暗,俨然群魔乱舞不似人间。
程旭总感觉心里毛毛的,好在很快就有管事的上来招呼他。
“哟,程老板,什么风把你吹到我们如意赌坊来了?”柳城都知道邵煊和程旭二人玩的好,管事的又给邵煊赔笑脸,“这就是邵老板了吧。”
这二人老爷之前可是交代过了,看到他们进赌坊一定要好好招待,好像赌坊流行一时的“逮狗腿”就是他们先玩的。
“我来找王老板,还请管事的带我们去见他一面。”程旭说。
管事的二话不说就带他们往楼上走:“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今日老爷恰好就在赌坊里。”
王大洪邀了几个朋友在摸牌,邵煊和程旭站在门口,等着管事的进去通报。
没一会儿,管事笑眯眯地出来了,对他们摆了个“请”的姿势:“两位老板快进去吧。”
推开门,王大洪居然没在打牌。这可不是他的作风,邵煊和程旭还没那个能耐,让一个嗜赌如命的赌徒放下牌,专程等着他们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