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晗眼眶很红,声音决绝。
“他可以死,但是你不行。”易寒野抬手一弹,手中弹出一枚铜钱,硬是把他手中的剑弹开了,飞插在了对面的墙上。
他抬手示意了一下,两个侍卫便立即架住了叶轻晗,另外一个侍卫厚厚的竹杖直往叶轻晗的腹部打去。
侍卫都是易寒野的亲信,但侍卫的手其实在猛烈地颤抖着的。这分寸真的太不好掌握了,既要把孩子打掉,又不能伤了母体。
何况不要说这凤儿主子身份贵重,深得陛下的喜爱,就是把这九个月的孩子硬生生打下来,他也于心不忍,更觉罪孽深重了。
随着侍卫打下去那一杖,叶轻晗厉声尖叫了起来:“啊……”
是痛,是恨,更多的却是绝望。
血从他身下流了出来。
“宝宝,我的宝宝……易寒野,我永生永世,都会恨你。”叶轻晗全身早没了力气,全靠两个侍卫架着。
此时他的头无力地微仰着,眼眶红得好似马上就要流出血来一般,剧痛让他的泪水汗水汇聚在一起疯狂地往下滴,整个人说不出的痛苦和绝望。
易寒野的心猛烈抽搐了起来,甚至痉挛着,内心也再无法忍受看到这样的叶轻晗了,连衣袖里的手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可他如今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没有退路了。
而且既然都已经下了决定,也已经打了一杖了,索性就彻底把这贱种弄掉,这样也省得他总是横在他和叶轻晗之间,让两人的心怎么样都走不到一起。
他再次抬手示意了一下,叶轻晗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恨意和绝望当中:“易寒野,你真的好狠毒。”
侍卫的第二杖就要往叶轻晗的腹部打去时,却直觉一阵疾风吹过,他的竹杖被人抓住了:“住手,打不得。”
“郝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难道连你也想要忤逆朕吗?”易寒野眼中翻滚着愤怒的情绪。
“陛下,真的打不得,属下只是怕您后悔呀。而且主子的身体也会受不住的。”
“你到底是谁的人?滚开,你再多说一句,朕砍了你。”易寒野也气狠了,他没有想到连自己最亲近,最信任的心腹都想要忤逆他。
“陛下,您可以杀属下,但那可是您的亲骨肉啊。”郝峰急得脱口而出。
“什么?你说什么?”易寒野直觉整个人全身犯寒,怒目瞪着郝峰,企图分辨他这话的真实性。
“你再说一句。”处于极度悲伤和疼痛中的叶轻晗听到这句终于回过神来,完全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主子,您就别再问了,请您保重好身体。陛下,郝峰有要事向您禀报。”
“你们都先退下,小包子,小饺子,你们去请李太医过来,照顾好你们主子。”
躲在外面哭的两个人听到易寒野的吩咐,眼泪都还没有擦干就精神地应了声:“是!”立即就开始忙碌起来。
他们心疼又自责,今晚除夕他们本来想要和小主子一起庆祝的,但是小主子说想要一个人静一静,让他们自己庆新年去。
他们想,陛下肯定会过来和小主子一起过除夕守岁的,便去小厨房一起吃了个年夜饭。没有想到却出了这样的事。
等易寒野出了醉日殿才发现,外面站了个年轻清秀,但是看起来有些傻憨憨的人。
“他是谁?”易寒野的声音比冬日寒冰还要冷。
他知道,这无疑是被郝峰带回来的人了。
“陛下,这是晗主子的凤卫——倪枫。”郝峰凑到易寒野耳边低语道。
幸亏他没有把倪枫带进去。不然这个傻憨憨见到自家主子被打,那铁定会跟陛下拼命的。
“他的凤卫怎么会在这里?”他可不但把叶轻晗忘记了,连他的凤卫也一同忘记了。
“回陛下,上次属下奉命去邑国,路上遇到了刺杀,后来被他所救。而且他一直在寻找他的主子。”
……
御书房里。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有一句谎话,朕马上砍了你的脑袋。”
“陛下,您不知道,您忘记了很多事,关于晗主子的事。”
“朕跟他的事?什么事?那为何你以前不说,偏偏要在此时说?”易寒野今晚整个人都很不好,身上的冰寒之气就没有降下一点点。
“您和叶主子在一起的很多事情,您都忘记了。属下曾经是想跟您说,但是那个时候晗主子被您安排在冷宫里,属下曾用尽办法想让您去见他,可您不愿意,还问属下到底有什么图谋。没有见到他真人,您是不会信属下的。”
这倒是真的。毕竟多疑的他不可能会随便相信这种荒谬的事情,不相信也就不会去冷宫看了。所以,当时说了也是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