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手, 微微让开一些。
姬然快速从床上起来,穿戴好衣裳,转身去扶他:“你慢点起,你还是用房里的恭桶吧,外面风大,我出去去恭房。”
“不,你也在这儿。”他抓住她的手腕。
看来身体真是好一点儿了,要不是舒坦了,也不能这么犯贱。
姬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不, 你自己在这儿, 我要去外面。”
晏洄不让她走, 从身后将她紧紧抱住,脑袋越过她的肩膀, 淡淡的药味儿围绕着她:“你也在这儿, 你先,你不在这儿,我便一直忍着。”
“那你就……”
“嗯?”
“行行行,你就作吧。”她往旁边瞪一眼, 扭了扭身子,“让, 我先去。”
晏洄笑了笑, 松开手,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
她坐在恭桶上, 越想越觉得尴尬,大呵一声:“你把耳朵堵住!”
“好吧。”晏洄如言堵住耳朵。
她狐疑看了两眼, 实在是有些忍不住,快速解决完,快速起身:“好了,可以挪开了。”
晏洄慢慢悠悠挪开手,轻飘飘道:“真好听。”
姬然石化,羞赧欲死,恨不得把他嘴缝上,却又不能真缝,只气恼骂:“你闭嘴赶紧去吧!”
他慢慢挪过去,姬然背对着他,洗了洗手,等着他结束,也轻飘飘来一句:“真好听。”
但他只是愣了一下,转而弯了唇:“我也这样觉得。”
姬然语塞,彻底不想理他了,先走一步,避开他往外去了。
出去没多久,她放心不下,怕人要跟出来,又急忙回去:“方才叫她们煮饭喊大夫去了。”
晏洄靠坐在床上,点了点头,朝她招招手:“然然,来。”
她走过去,被抱了个满怀。
“然然,几月了?”
“九月多快十月了吧?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晏洄在她发顶上亲亲,“就是想问问外面冷不冷,我想吃上回吃过的汤包了,然然能去给我买吗?”
她有些疑惑:“叫人去买不就成了?”
晏洄靠在她肩上:“也好,家中待得有些无趣,再叫两个说书的来热闹热闹。”
“好。”她手覆在他手背上,“汤包你也不能吃多,但尝两个解解馋肯定没什么事儿,你还想吃什么?让她们都买回来。”
“我也不知外面有什么好吃的,你想吃什么让她们买些,给我尝尝就好。”
她点点头,没多想,听见大夫敲门便起了身:“大夫来了。”
大夫照旧提着药箱进门,诊过脉后,脸上罕见有些喜色:“脉象稳定下来了,虽还有些虚,但没什么大碍,慢慢养着就是。”
“这都是您的功劳,回头我立即差人将报酬送到您房中。”姬然也忍不住欣喜。
“欸。”大夫摆了摆手,“草民实话与殿下说,前几日眼见着是要不成了的,草民见殿下那般忧心,不敢多说,不成想,这两日又好起来了。这还是驸马和殿下吉人天相。”
姬然已然欢喜到无语伦次:“都好都好,您去取报酬就成。”
大夫脸上也挂着笑,提着往外走了几步,又顿住:“对了,药方还要改。”
“你改就是,府中的药大夫随便用,与侍女知会一声就好。”
“是。”大夫开心退下。
姬然还沉浸在喜悦之中,一把抱住晏洄的脖子,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一口,发出啵得一声:“你以后可得多注意着点儿,得好好养着。”
“我记住了。”他也亲她一下。
“以后可不能再随意发脾气了,我也是,我以后也不会再让你怄气了。”姬然轻轻理顺他垂落的长发,在他唇上也亲了一下,“你要好好的,要长命百岁,我也要好好的,我们一起白头到老。”
他扬起唇,抚摸她的脸颊,调笑:“这会儿不觉得不好意思了?”
姬然一怔,松开他,红着脸要走。
他将人拉回来,搂在怀里,轻声道:“然然定能长命百岁,寿终正寝。”
“你也要。”姬然嘟囔一声,没好意思看他。
他没有回答,在她脸上蹭了蹭:“为何不唤我哥哥了?”
姬然靠在他肩上,紧紧抱住他,轻轻闭上眼,眼睫微颤,悄声道:“哥哥一定要长命百岁。”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没说话。
日子一天比一天冷,他的脸色却一天比一天好,慢慢能出来活动了,身上也不似从前那样冰冷,有了些温度。
他们坐在地毯上一起听说书的讲故事,姬然靠在他身上,时不时要给他解释一些名词的含义。
他有时看着挺精明的,但偏偏遇到这些最基本的东西却又不知晓了,如麦子是什么,四季的变化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