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本就是姬家的天下!”王大人虽是这样说,转头却一口应下了:“罢了!只要你从皇位退下,让福王之子继位,你仍是齐王,晏家其余人等仍享荣华富贵。”
“你能做得了主吗?”晏洄又问。
“我……”
人还未答,另一道声音从殿门外传来:“我能做主。”
晏洄以拳抵唇假意轻咳两声,掩住嘴角笑意。
“参见大长公主——”殿中半数人跪拜。
姬然缓缓从外走进,小腹平坦一片,晏家党羽皆慌了神,难不成所有一切都是这位平日看似嚣张无才的大长公主所谋划出的?
“本宫能做主。”姬然停住,距离晏洄不过几步的距离。
“好。”
晏家党羽急了:“殿下!殿下!万不能妥协啊!”
“那这一屋子晏家的该如何呢?她们也都是父亲的家眷。”晏洄朝周将军走去,在人身旁轻声道,“况且,周将军不如猜猜,那孩子到底是谁的。”
周将军眉头紧皱,有些弄不清状况了。
晏洄直起身:“不如现下便叫人来拟旨,我们在此谈妥,免得彼此事后反悔。”
“好!我同意!”王大人高声道,“你还要谈什么!”
“当然是,你我之间得互有把柄握在手上。”
“还需何把柄?方才你说得是,你一个瞎子也坐不了皇位,幼帝年龄尚小,需要人扶持,我愿与你立下誓约。”
晏洄勾了勾唇:“先放我几个姐姐出宫,我便将皇位禅让给幼帝。”
“你们让开,放她几人出宫。”
晏家几姐妹掉着眼泪,一个又一个从晏洄身旁越过。晏洄也依言让人写下了圣旨,盖了玉玺,交给王大人。
“夜深了,幼帝睡着了,不如咱们早些散席?”晏洄弯着唇。
王大人越看越觉得不对,却又说不出哪儿不对,只能应和:“好,散席。”
晏洄若无其事从大殿撤去,晏家党羽顿了顿,叹息一声也只能叹息跟上。
“殿下!您究竟是何意!”周将军追上前。
“如今即便我上位,也无法正常主持政务,不会有人服我,不如先让那小儿坐上两日。”晏洄低低笑出声,“更何况,那是我的儿子,他坐与我坐有何差别?”
周将军当即拔刀:“是你陷害先皇?!”
晏洄不慌不忙道:“你觉得我有何理由陷害先皇?父亲若在世,这皇位仍旧是我和我儿子的,我何必费此周折。只是我不信那贼妇贼女,留了一手罢了。”
周将军自然知晓这贼妇贼女说的是皇后和四公主,又将刀塞了回去:“是臣不对,不该如此妄议殿下。”
“你对父亲也是衷心一片。”晏洄拍了拍他的手臂,“好好看着幼帝,静候时机。”
“是。”
其余人等也无话可说了,默认了这个结果。
晏洄往前陪着人走了一段,折返去了姬然从前居住的宫殿,这里早换成了他们的人,只为了这一日。
他吃了两颗药,略洗漱一遍,先一步躺去了床上。
没过多久,姬然抱着孩子进了门。
今日看似是王家人在把控一切,可实际上把控一切的人是她。姬荀的令牌给了她,侍卫见令牌行事,朝中应和的孟家、赵家以及王家等人是为了维护她,孩子也是她一直在掌控着的。
“睡着了吗?”她问了一声。
“没。”晏洄轻笑出声。
她走过去,将孩子放在床上,埋怨一句:“抱得手酸,我去点灯。”
晏洄坐起身,小心翼翼抱起孩子,在怀里轻轻晃晃:“不点了,不晚了,早些休息,明日还要应付他们。”
姬然没去点灯,只劝:“你别将他摇醒了。”
话音刚落,怀里的孩子呀呀一声。
“真醒了。”晏洄嗓音里带着笑意,垂首轻轻在孩子的小脸上贴了贴,轻声问,“还认不认得爹爹?”
小和没哭,咿咿呀呀地乱叫,不知在说什么。
姬然凑过去,笑着戳戳他的脸蛋,解释:“没哭就证明还是记得的。”
“叫爹爹,小和,叫爹爹……”晏洄轻声哄。
“还没这样快呢。让奶娘抱去喂奶吧,一会儿饿哭了不好哄。”
“好。”晏洄又在孩子脸上贴贴,将孩子递了出去。
姬然给孩子包好小毯子,抱去给了丹彤,回到房间,脱了衣裳也躺进被子里。
晏洄转身抱住她:“想你。”
她也搂住他的脖子,也道:“我也想你。”
“你这几日在家里做什么?”
“看了看书,还给孩子画了一个虎头帽,过两日拿去让她们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