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问,如今距内门大比,已过去多久?”
“正好半月。”
半月么……他们在叩心境中,分明才度过不到一日。
谢征略略颔首,“我知晓了,多谢这位师……师弟,劳你久候。”
他态度客气,倒是令那弟子受宠若惊,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应该的应该的,毕竟是善功堂派下的任务,有灵石赚……”
说着,忽然觉察到对面飘来一道幽深的目光。
那弟子寒毛乍立,打哈哈道:“那个,既然两位师兄都出来了,我也不多叨扰,还得去禀报各位师长,知悉此事……”
“慢走。”
直至对方的影子匆忙消失,谢征这才望向身旁之人。
傅偏楼别过脸,状若无辜。
“怎么了?”
“没什么。”傅偏楼撇撇嘴,“恭喜师兄,顺利进了内门。”
他故意咬重了“师兄”二字,谢征明白过来,无奈之余,又有些好笑:“吃的哪门子飞醋。”
“……就吃。”
傅偏楼咬了咬唇,拽住他的衣袖,颇为不高兴道,“以后你就是内门弟子了。问剑谷里,外门那么多人,你都得喊师弟。”
这一称呼分明很寻常,可叫惯了对方,就仿佛蒙上一层不清不楚的暧昧与亲昵。
傅偏楼垂下眼睫:“可从前,你会唤的师弟……分明只有我。”
他知道这话有点任性,但仍旧忍不住得寸进尺。
谢征是他的,他攥紧手指,他一个人的。
“那便不唤师弟了。”谢征望着他,神色纵容。
傅偏楼蹙眉:“光叫名字,好生分。”
谢征摇摇头。
他往前两步,转头见人还纠结地停在原处,叹了口气。
朝对方伸出手,唤道:“过来,该走了。”
“——偏楼。”
186 下饵 饵已经放下了。
蔚凤所指的“老地方”, 自然是外峰山腰处,宣明聆用以布学的草庐。
前去的路上,谢征用木雕向他们传过讯息, 御剑落地时, 两人已在那儿候着了。
“清规, 仪景。”
宣明聆打量完来者, 松了口气,面上浮现出一抹笑意,“看样子, 你们安然无恙。”
“当时真是吓人一跳, 没想到会出那种乱子,无律长老差点发火。”蔚凤摇摇头, 问道, “叩心境里走了一趟,感觉如何?”
感觉如何……傅偏楼暗自想道, 那当然是极好了。
若非这桩意外,还不知道要磨多久谢征才会认清心意。
如今得偿所愿, 哪怕过程有些坎坷,也值当得很。
这么一想,他神情不知不觉柔和下来,眉眼唇角都极其明朗, 容色湛湛生光。
蔚凤瞥了他一眼, 大为纳罕:“怎么,发生什么好事了?”
“……之后再与你说。”
傅偏楼自然没想瞒着他,不过如今并非谈闲话的时候,便清咳一声,正色道:“听说, 谢征和琼光师弟都被纳入内门了?”
“是啊。”蔚凤挑眉,“不仅如此,琼光师弟也拜入无律长老座下,为三弟子。如今,当真变成你的‘琼光师弟’了。”
他又望向谢征,玩笑道:“看这辈分乱的……以后,清规师弟也要改口喊师弟了。”
“这么说,你也该改改口。”傅偏楼哼道,“我师兄已是内门弟子,你既然对我直呼其名,怎么还清规师弟地叫来叫去?”
“你要这么论,我可是光字辈的弟子,比你入门早得多,没喊你仪景师弟算我客气。你若是想,我也不介意。”蔚凤坚决捍卫自己叫师弟的权力。
傅偏楼嗤道:“等你打得过我再说。”
他俩常常拌嘴,谢征与宣明聆早就习惯,随他们去吵。
“说起来,琼光师兄人在何处?”
“他与云光登天桥一战,受伤不轻,对方更是神识有损,这半个月来都在休养。”
宣明聆道,“先前你发来讯息后我知会过他,他托我带话,说仍在闭关,愧不能逢迎,三日后浣剑池见。”
谢征问:“浣剑池?”
他微微眯眼,意识到这便是要聊的正事了。
“好在你们今日便从叩心境中出来了。”
宣明聆轻轻叹口气,“若是再晚上几天,怕是要赶不及。这一耽搁,再想得到宗门大比的名额,可就难了。”
话到这里,傅偏楼也不再和蔚凤互怼,蹙眉道:“这又闹的哪一出?”
“你们意外闯入叩心境后,内门大比照常举办,决出了次第。而就在当日,谷主宣布,将要按此序选出十人,前往宗门大比。”
“而之所以要召集全谷上下的弟子回来,是因此回大比至关要紧,将开放浣剑池一月,为这十人所用,助其一臂之力。”
“谷主本是在内门大比结束时,便要开启浣剑池。不过,这样一来,对你和仪景并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