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缪尔这么想着，便也问了：“你们这么多年来就没试图破戒过吗？没看到过别的师兄弟破戒吗？”
沙沅自觉已经完全捋通了因果，给伊缪尔解释道：“我刚入门不久时看到过一个师叔走火入魔，发疯四处砍人，我问师父他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师父说因为他欲念太重，比如他已经元婴了还一直像凡人一样吃东西，还挑食……可恶现在想想大概就是师父当时碰巧在给我解释我的辟谷丹为什么会炼制失败随口说的！后面几个师弟入门我也是这么和他们说的。”
宣懿咬了口馄饨：“我倒不是因为这个。我小时候挑食，刚上岛时因为在这镇上买的饭不如我家厨子做的好吃，闹过两次，然后师父说寒苍门有戒律要辟谷，只是念在我刚上山，所以特许我吃几天凡人吃食，以后辟谷之前就只能吃辟谷丹。”
一个少年一直在低头猛吃，这会儿竟然已经将一碗馄饨吃完了，打了个嗝：“原来源头在你啊大师兄。”
宣懿张嘴想反驳，想了想，后来的师弟们好像确实一进宗门就开始吃辟谷丹了。
宣懿：……
他假装没听到，低头吃饭。
那少年又想了想，点点头道：“所以其实这并不是一条戒律，那么也就并没有偷偷摸摸来干的必要。既然不需要偷偷摸摸，那我们没注意到其他师兄弟干也确实挺正常。”
伊缪尔：……？
所以你们是只对偷鸡摸狗的事情感兴趣吗？
几人风卷残云扫完一桌子餐点。
伊缪尔想了想：“但是其实一般筑基之后口腹之欲自然而然就会消减许多吧。”
在司宁城时，段云乐几人和他自己去百芳楼或者衿醉舫都是因为好奇新菜色，或是找个消遣，几乎没有因为味道好而去吃饭的。
沙沅两口将最后一个茶叶蛋塞嘴里，幽怨道：“自己不想和不能是不一样的。”
摊主很实在，按着六个人的量估摸着上的，他们吃完差不多刚好，桌上除了伊缪尔咬了一口没吃的茶叶蛋外竟然一点没浪费。
宣懿准备付钱，摊主摆摆手：“刚刚这位仙长给的正好，不需要再多给了。”
宣懿道：“那行，多谢时伊道友请客了。”
伊缪尔心想，你们要真的谢我今天就最好别坑我。
宣懿心情颇好地勾住伊缪尔肩膀：“走吧时伊道友，我们今天去个好地方。”
第49章
一行人离开小镇, 宣懿带头朝着海岛中央飞去。
云山屿的面积不算太大，岛中央几座山上的山泉汇集形成一条小河，在狭窄幽深的山涧中向西奔流入海。
宣懿几人要去的地方就在这山涧中段, 属于寒苍门的边界地带。
几人在山涧边沿落下, 收起飞剑。
伊缪尔跟在他们身后落下来, 也收起了叶子法器。
一行人在山崖上探头探脑地观察半天, 宣懿摸着下巴思索：“那边那个小石台可以落下脚，然后去够那个藤……不对不用, 御剑应该能下到那里，应该直接顺那个藤荡一下然后……”
涧旁山崖碎石嶙峋, 向两侧延伸约莫十丈远，褐色的山岩裸露, 崖顶寸草不生, 但崖侧却长着许多不知名藤蔓, 红褐的色泽几乎与山崖融为一体。
伊缪尔踢了踢碎石块, 站在一旁, 越看越不对劲，疑惑道：“宣懿道友, 我们今天要来的地方就是这里？”
“唔。”宣懿专注地望着山涧估量着什么, 顾不上伊缪尔, 敷衍地应了声。
沙沅笑眯眯道：“这山下有个溶洞，洞内凝晶石奇多, 整个山洞都被照得五彩斑斓，煞是好看。时伊道友没见过这种溶洞吧，我们今天带道友去那个洞里赏玩。”
伊缪尔还是持怀疑态度：“你们没有来过吗？为什么还要临时想怎么进去？”
另一个少年接到：“道友不知, 这山涧里似乎有什么秘境残留的阵法, 山涧地形每天都在变动, 御剑往下飞差不多二十丈后灵力凝滞，就无法再御剑了。山洞入口在距离崖顶三十丈的地方，这十丈要靠自己爬下去。”
伊缪尔：……
那你们能找到这地方还真是不容易。
伊缪尔又问：“为什么不从海边沿着河流往上走啊？”
沙沅道：“我们试过，但是涧底灵力凝滞地非常厉害，进入山涧范围后周身筋脉堵得像是要炸开一样。而且越靠近这边涧底越窄，有一段河岸直上直，没有灵力实在是过不去。”
伊缪尔怀疑地看了看山涧。
叶青帝悄悄给他传音道：“这里确实有秘境的灵力波动，波动范围比我的秘境小很多，应该是个已经消散的秘境遗址。”
听到叶青帝这样说，伊缪尔稍微放心了些，但还是忍不住道：“你们是怎么找到……呃，这种如此隐蔽的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