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的步子陡然快了起来,沈妤勾紧了他的脖子,心想父亲不在,但哥哥来了,如今也能算作圆满。
沈昭送她上了花轿,抬头看向马上的谢停舟。
谢停舟冲他颔首,便是在无声中向他做出了承诺。
八抬大轿起轿,唢呐鞭炮齐响。
花轿在王都穿行而过,街上人头攒动,万人空巷,绕了一圈又重新回到了北临王府。
轿帘被踢开,一根红绸递了过来。
她看见了那只熟悉的,骨节分明的手,此生她将与他携手同行,直至生命的尽头。
外面依旧热闹得紧。
沈妤坐在榻上,难得有心中如此平静的时候。
外面响起了脚步声。
“哎哟,王爷,外头还有客呢。”
谢停舟跨入新房,却又顿住了脚步,站在门口看着她。
沈妤明明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却迟迟不见他来掀盖头,忍不住捏着盖头一角想要掀开偷瞧。
“别动。”谢停舟走过去,“我来。”
他从侍女捧着的托盘里取了玉如意,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缓缓挑开了盖头。
她今日上了妆,衬得面容越发明艳。
谢停舟这般怔怔看了很久,久到沈妤都开始怀疑今日的妆容是不是太浓了,有些奇怪。
刚想伸手摸脸,被谢停舟擒住了手。
“停舟?”沈妤疑惑地瞧着他。
谢停舟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该叫我什么?”
“王爷?”
谢停舟笑了,俯身靠近她,“王爷谁都能叫,夫君却只有你能叫。”
沈妤抿了抿唇,“夫君。”
两人离得很近,谢停舟目光灼灼。
侍女早就退下去了,北临王的洞房,可不是谁都敢来闹的。
院子里安静极了,隐约听见前院还热闹着。
沈妤想着今日成亲,两人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我……”
谢停舟绷得太久的那根弦毫无预兆地断掉了,那是束缚野兽的绳索。
唇齿贴在了一起,他手里攥了一把烫人的火。
这火燃得比从前的每一次都要凶,燃尽了衣衫,燃热了床帐。
谢停舟在梦里肖想过无数次将她压在身下的滋味,都不如此时此刻。
她不想错过她的每一分表情,痛苦的,忍耐的,欢愉的,餍足的。
发丝被薄汗贴上了脸,谢停舟拨开她的发丝去吻她,看见了她眼角的潮湿。
沈妤的脸颊埋进了被褥里,在这寒夜里被他浸透了。
第232章 新婚燕尔
雕花窗棱的影子被日照投在了墙上,沈妤终于挣扎着醒来了。
迷糊地望着床帐回想,有些悔不当初,身体比打了一仗还累,跟被马车来来回回碾了无数遍一般。
沈妤轻轻拉开了环在她身上的手,准备从谢停舟身上翻过去起床梳洗。
刚爬到一半,又被谢停舟扯着胳膊捞回来,压在了自个儿身上,囫囵着说:“还早,再睡会儿。”
谢停舟也累得狠了,尽兴的结果是天快亮才躺下,睡了还不到两个时辰。
此生沈妤出嫁前没有受教,但前世的规矩她还记得。
新妇要早起给长辈请安敬茶,她还要起床梳妆,再不起就晚了。
“我得起来了。”沈妤在他怀里挣了挣。
谢停舟不放,“起来干什么?”
“要起来给公婆敬茶。”
谢停舟没说话,像是又睡熟了,但手臂箍得很紧。
沈妤又挣了一下,谢停舟干脆翻了个身将她半压在下面,埋在她颈间囫囵着说话。
“我们没这个规矩,我爹说不定自己都还没起来。”
沈妤本就没睡好,这下彻底放弃了,又睡了过去。
又过了一阵,外头檐下响起了好一阵扑腾声,彻底将谢停舟吵醒了。
见沈妤还在睡,谢停舟起身后又替她拉好了被子,披上外袍拉开了房门。
“吵什么?”
白羽在檐下扑腾着翅膀,瞧着脾气不小。
兮风一早就来了,没敢靠近,见谢停舟起来才敢上前。
谢停舟揉着后颈,外袍松垮地散着。
眼眸半睁,脖颈间余红未褪,整个人身上都透露着一种餍足后的松弛和慵懒。
兮风仅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垂下眼说:“兴许是饿着了。”
海东青是猎鹰中的王者,身上还留有些野性,回北临后犹如脱缰的野马,前几日飞出去野了几日才回来。
回来
时爪子和喙上都还沾着血和肉渣,不知道去哪儿捕猎去了。
谢停舟便拿链子束住它,让它收一收性子。
今日起得晚,没人来喂它,不乐意了。
“去拿些松鸡肉来。”
谢停舟走上前,白羽当即跳到他手臂上,谢停舟解开脚链的时候听见它发出不爽的咕咕咕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