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倒霉,正巧路过,没看出她是假摔,心善扶了一把,从此就被讹上了,最后只能把这个旁人避之不及的麻烦精娶回家来。
阿真听得脚趾头抠地,片刻后她又理直气壮起来。
这些都是原主干的,关她什么事?
院内的男子沉默不语,就在这样沉默的氛围中,阿真拍响了院门。
卢氏听见门响,立刻就要站起身去开门,男子出声道:“我来。”
院门打开,男子的脸庞印入眼帘,阿真愣了一瞬,这不是她的大运吗?
回来的路上,她还打算跟原主的丈夫和离算了,以后不要再祸害人家了。
如果是大运的话,那就不用和离了,还是再续前缘吧!
他的长相和前世的柳运很像,只不过身材没有那么壮实,但绝不瘦弱,算是读书人里比较结实的了。
阿真朝他甜甜一笑,男子没有回应,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阿真也不介意。大运对原主的观感不好,这也是正常的。
她跟在卢运身后进了院子,看见本该享清福的婆母正蹲在地上搓洗衣裳,打招呼道:“娘,你在洗衣呢?”
盆里明晃晃地放着几件属于阿真的衣物,她就像没看见似的,一脸笑吟吟,仿佛压根不觉得让年迈的婆母替自己洗衣是一件可耻的事。
在这一刻,卢运被她的厚脸皮给震惊到了。
他深吸一口气,打算一定要找个时间好好地跟妻子聊一聊。不指望她做别的家务活儿,至少自己的事情应该自己做。
希望她能听得进去吧。
说实话,卢运并不抱多大的希望。因为他以前就说过她,只不过对方从来不听。但凡多说半句她就要大吵大闹,甚至还会嘲笑他没本事,买不起下人,所以才叫他亲娘受累,一把年纪了还要干活。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错,错的都是别人。
卢氏是清楚儿媳的为人的,那是个无理也要搅三分的人。为了家庭和睦,不闹出事来让旁人看笑话,另一方面也是不想叫儿子为难,所以她才会处处迁就儿媳。
卢氏见她回来了,连忙站起身:“饿了吧?稍等一下,我这就去做饭。”
说完,顾不得盆里没洗完的衣物,赶紧进厨房忙活去了。
卢运见娘走了,便觉得这是个好时机,正想叫妻子把盆里属于她的衣物搓洗了,哪知阿真已经飘然回了屋。
卢运:“……”
算了,指望不上。与其指望别人,还不如自己来。卢运卷起袖子,开始替阿真洗衣裳。
阿真站在窗前,含笑看着院子里的卢运,并没有出去阻止。
男人洗两件衣裳又怎么了?又不会死。况且他成天在书房里用功,适当地干点别的活,也有益身心。
看了一会儿,阿真转过身,打量起这间屋子。
这是她和卢运的婚房,衣柜桌椅都是全新的。屋子干净又整洁,当然这是卢氏的功劳,每隔几天她就会进来收拾整理一番。原主则懒得连手指头都不会动一下,不然早就乱成鸡窝了。
男主人只在成亲当晚在这里歇了一夜,之后便借口要用功,一直住在书房里。
阿真在屋里转了一圈,然后从空间里取出十来张手帕以及一副小屏风,放进原主带来的嫁妆箱子里。
晚饭还没好,阿真只好躺床上去休息,十分心安理得。她并没有睡着,只是原主跟着王杨氏逛了一下午,现在脚酸腿软。
过了不久,卢氏做好饭菜,出来叫儿媳儿子开饭,只见儿子正在院子里晾衣裳,忙上前道:“快放下,我来。哪能叫你做这些?唉!”
卢运想替她减轻负担,所以帮着干活,哪知卢氏见状却更加心酸了。
要是能娶个不那么好吃懒做的儿媳妇就好了!
她那声长长的叹息,叹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屋里的阿真听见了,丝毫不以为意,下床出了屋,笑着问道:“饭好了?我饿了,赶紧吃饭吧。”
饭桌上只摆着一盘素菜,以及一碟子卢氏自己腌制的咸菜,连点荤腥都不见。
阿真叹气道:“怎么没肉?”
卢运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卢氏生怕儿媳会借机闹起来,忙道:“过两天再给你买。”
卢家并不富裕,卢运能读书,靠的还是当初他爹在世时留下的一笔银子。只不过这么些年读下来,银子越用越少。尤其是他成亲以后,娶了个只会贪图享乐的妻子,花钱如泄洪,家里的存银就更少了,还不知他明年的束脩是否能交上。
想到这,卢运看向卢氏:“最近我的功课并不多,明天我出去找找抄书的活儿,也能帮补一下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