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阿静好好学,将来就能卖绣活赚钱,再加上她给的添妆,日子不会差到哪里去。
三个弟弟妹妹都是好的,勤劳踏实,从不偷奸耍滑,又很尊重她这个二姐,阿真不介意对他们好一点,拉拔一把。
“这……”杨父嘴唇动了动,他不习惯说些感激的话,憋了半天最后只道,“以后荣壮他们要是敢对你不好,我就打断他们的腿!”
“好。”阿真笑眯眯的。
几天后,杨柳两家的新房同时动工。
还没到农忙的时候,附近很多壮劳力都来干活挣钱。杨家没有包饭,因为人太多,饭也不好做,干脆就把每日的工钱提高一些,叫他们各自回家去吃,或者自带干粮。
杨父杨母每天都乐呵呵的,家里有了地,现在又建新房,他们只觉得此生圆满了。
这天,丁香突然回来了。
轿子刚刚进村,就有人认了出来,然后小跑着去杨家报信。
荣壮和荣聪正忙得不亦乐乎,兄弟俩在搬砖头。荣壮年纪大些,一次能搬三四块。荣聪年纪小,每次只能搬一两块,但兄弟俩都没闲着,力所能及地帮家里的忙。
至于阿真和阿静则在屋里呆着,理由是修房子有很多男人,姐妹俩出去不太好,所以不要她俩帮忙。
荣壮听说丁香回来了,他眉头一皱:“她又来做甚?”
荣聪撇撇嘴:“家里忙着呢,没功夫招待她。”
丁香现在很不受这兄弟俩待见,准确地来说,整个杨家都不待见她。可是人已经快到家门口了,不理也不行。把人一直晾在外面,只会招来村民的议论和闲话。
荣壮放下手里的砖头,朝不远处大声喊道:“爹,爹!丁香回来了!”
他连大姐都没叫,直呼其名。有村民忙里抽空笑着问他:“你怎么不叫姐?”
荣壮假装没听到,不回答。丁香想害二姐,在他心里,她就不是杨家人了。
杨父想不出丁香回来是干嘛的,难道是想娘家人了,所以回来看看?他叫其他人继续干着,他得回去看一下。
新房的选址就在旧房的不远处,丁香一下轿,就招来许多打量的目光。
她厌恶这种目光,感觉很不适,丫头推开篱笆院门后,她就快步进了屋。
杨母正和两个女儿在屋里说话,阿真最近慢悠悠地做着荷包,因为不着急,所以做一阵歇一阵。阿静倒是勤快,每天都抓紧练习,只有累得狠了才会停下来歇歇。
丁香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去,吓了杨母一大跳。
杨母转身见是她,顿时一惊:“你怎么来了?”
“难道我不能来?”丁香板着脸,语气很不好。刚才她被很多男人盯着看,还都是些乡下的糙汉子,这让她很不高兴。
阿真早就从窗户里瞧见了一切,看不惯丁香冲杨母发脾气,当即讽刺道:“要是早知道少奶奶会大驾光临,今天应该停工的,把闲杂人等都赶走,免得污了少奶奶的眼。”
丁香:“……”
她被怼得说不出话来。
到底是从丫头爬上来的人,很多时候都挺能忍的。她没有怼回去,而是看向声源处,这才发现刚才开口怼她的是阿真。
更让她感到惊异的是阿真这几个月的变化,和以前相比可以说是判若两人。
她的视线从阿真娇嫩的脸上一掠而过,然后停留在发边的那根银簪上。
她定定地看了几息,然后才看向屋内的其他人。
杨家人早就不穿破衣烂衫了,而且因为这几个月吃得饱、穿得暖,个个都脸色红润,跟丁香印象里的差别很大。她默了默,试探着问:“我看外面在动工,是谁家要修新房吗?”
杨母起身让座,另寻了个小板凳坐下来,回道:“那是咱们家的新房。”说着,她看了阿真一眼,“都是阿真的功劳,否则哪里修得起。”
丁香十分震惊。
一说起阿真对家里的贡献,杨母能说上三天三夜。借着这个话头,她滔滔不绝地向丁香诉说阿真的种种能干之处。
丁香一脸不相信。张家的绣娘都不会异面双色绣,也就是绣功比普通人稍好一些罢了。
杨母见她不信,一时不服气,就把阿真之前做给她的新衣拿出来给丁香看。
丁香仔细看了,针脚确实细密,剪裁也好。
杨母又把阿真绣了一大半的荷包展示出来。荷包上绣了一对鸳鸯,雄鸟头顶紫黑色羽冠,翅膀上夹杂着黄褐色,雌鸟则通体苍褐色,正悠闲地戏水。两只鸟儿挨得极紧,雄鸟正在替雌鸟整理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