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真乖巧地点头。
等刘家用过晚饭,厨房都收拾干净了,赵家才准备吃。
赵氏等了很久,儿子都下工回来了,仍然没等到阿真的红烧肉,不由地气恼。
为了迎接这碗肉,她特意没买菜,饭桌上只有一碟干巴巴的腌萝卜。
赵承嗣见状,眉头紧皱:“娘,是不是家用快没有了?”
他家再穷,也不至于吃得这么寒酸,连盘素菜都没有!
赵氏又羞又气。自从儿子做了掌柜以后,她就不做事了,只负责家里的活儿。儿子是家里的顶梁柱,又是唯一能挣钱的,她亏了谁都不应该亏了儿子。
但她从来不会怪自己,只会把责任都推到别人头上,忙把事情说了一遍:“……都怪阿真那死丫头,我以为她要送肉来呢,便没有去买菜,谁知道她竟然这样,只顾自己大吃大嚼,半点没想着你。”
赵承嗣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
上次他叫秀莲去探探阿真的情况,也不知打听得如何了,这几天秀莲一直没出门,应该是被孟氏给拘在家里了。
赵承嗣认命地拿起筷子,胡乱扒拉了两口饭,然后就放下筷子说不吃了,临走前叮嘱赵氏:“娘,明天你出去打听一下,看看阿真在闹些什么。”
赵氏知道儿子没吃好,但这会儿也买不到菜了,赶忙点头应下:“好。明天我早些起身,买几个肉包子回来给你做早餐。”
次日,饿了一夜的赵承嗣吃了两个肉包子就去铺子里了。等他走后,赵氏在家里收拾打扫,直到午后才出门找人闲聊。
昨天阿真去柳家时天色已晚,大多数人那时候正忙着做晚饭,因此赵氏在外面打听了一下午,总算打听出来阿真去过谁家。
这一刻,赵氏的心情非常复杂。
一方面,她看不上阿真主动倒贴的轻浮行径。另一方面,她又舍不得这些好处。得知阿真居然把本该送给她的好东西送去了柳家,赵氏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她暗地里跟柳氏较劲了大半辈子,如何能容忍阿真的背叛?
赵氏气得面色扭曲,当即从别人家告辞出来,就要去找柳氏的麻烦。
赵家跟柳家距离不远,赵氏站在柳家的院门前,正想拍门叫骂,突然又停了下来。
她倒不是怕了柳氏,主要是这么一闹开,岂不等于承认了阿真和承嗣的关系?可承嗣并没有打算娶阿真啊。
赵氏在外面徘徊一阵,打算直接去找阿真,刚走出两步,柳家的院门突然打开了,阿真从里面走出来,柳氏跟在后面,神情有些忐忑不安,嘴里说道:“这怎么好意思,昨天才得了你一件新棉袄,今天又给大运做了一身,我们母子俩心里头实在难安。”
阿真回过头,笑眯眯地对柳氏道:“大娘,你就安心收着。等过几天鞋袜做好了,我再送来,你们别嫌我做得粗糙就行。”
一天的时间,阿真已经把给柳运的袍子做好了,夹棉的,正合适这季节,穿着暖和。
柳氏看了自然心动。她儿子身上还穿着旧单衣,原先的棉袍今年开春就当掉了。今年本来打算从哪里省出一笔,买件旧的将就一下,哪知阿真却送了新的过来。
柳氏:“怎么会粗糙,你的针线活儿那么好……”
柳氏话还没说完,赵氏就怒气冲冲地过来了,一把将阿真拉开,怒瞪着柳氏,仿佛柳氏抢了她八百两银子似的。
“好啊,我就知道你们这对母子肚里藏女干,果然不是好东西。人穷志短,你们怎么好意思收阿真的东西?”
柳氏被她这么一说,顿时脸红成了大公鸡。她原本就不好意思收下,还是阿真硬劝了许久才松动的。
阿真见状,顿时恼了,板着脸看向赵氏:“这位大娘,我的东西要给谁,跟你有什么关系?轮得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阿真,你怎么能这样跟我说话?”赵氏一脸不敢置信,好似见了鬼一般。
“为什么不能?”阿真冷冷道,然后转过头看向柳氏,瞬间换成一副笑脸,“大娘,你先进去。”
柳大娘的性子和赵氏完全不同,不像赵氏那般泼辣彪悍,阿真怕她吃亏,所以就叫她先进去。
柳大娘却不肯,阿真担心她,她也担心阿真。
柳大娘上前一步,把阿真护到身后。她这举动彻底惹恼了赵氏,赵氏见不得她俩这副亲亲热热的样子,一把将碍眼的柳氏推开。
柳氏被推得一个踉跄,阿真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