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这番话让大夫喜不自胜,提起笔刷刷几下写好方子,然后痛快地收了她二两银子。
阿真见状,心里对这位大夫的医术便有数了。
大夫给秦高明的小腿上抹了外用的药膏,接着又用布条严严实实地缠了十几圈,然后扒开他的眼皮子看了看,道:“不用慌,要不了多久就能醒来。你们谁跟我去抓药?”
“阿真你跟着去。”秦氏吩咐道。她走了一下午,腿都快要疼死了。
阿真举起自己的左手,示意她手疼走不快。
“没用的东西,一天天的只知道吃闲饭!”秦氏恨得咬牙,又拿阿真没办法。她生怕耽误了儿子喝药,只好多花了几文钱,请药童跑一趟,把药送过来。
等药童把大夫配好的几副药送到秦家,秦高明已经醒了,正扯着嗓子喊疼。
药童站在院门口,笑道:“大夫说得没错,果然已经醒了,可见他医术高明。下次再有哪里不舒服,记得还去我家医馆啊!”
给药童开门的是秦氏,秦氏听了这话很不高兴,骂道:“你个遭瘟的,哪有盼着别人生病的?”
药童嘻笑两声,转身跑走了。
秦氏拎着几副药,大声喊阿真:“快出来给你男人熬药!你不会连这点小事也干不了吧?娶你何用!”
阿真从屋里出来,接过药,转身去找药罐子。
秦氏见她终于肯干活了,心下松了一口气,去到厢房陪儿子说话,正好她也可以歇一歇。
秦高明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伤成这样。他只记得他正要去扑床上的阿真,突然脸上被什么东西给蒙住了,视线受阻,什么都看不清,然后就晕过去了。
秦氏坐在床沿上,向他解释道:“大夫说你没看清脚下,摔了一跤。你告诉娘,是不是阿真故意使坏,害你受伤?是不是她打的?”
秦高明本来对阿真只有一丝丝的怀疑,听见最后一句,险些惊跳起来,连忙否认道:“她打我?这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
男人的自尊心,使他拒绝这种猜测。
秦氏想了想,仿佛也想通了,点头道:“我谅她也没这胆子。再说她那么瘦,你这么壮实,就算她吃了豹子胆要打你,也打不过啊。”
说完病情,秦氏为了显摆自己的功劳,把她跑了一下午四处还债的事情也说了。
秦高明问道:“娘,你有没有跟他们说,以后不许再赊任何东西给阿真了?”
“哎呀!”秦氏一拍大腿,“我忘了!”
“这么重要的事怎能忘?不打招呼,以后阿真日日都去赊欠,我们还得过来吗?”秦高明大急。
秦氏忙安抚道:“你不要着急,我现在再跑一趟,务必让那个败家精以后连一根线都赊不到。”
事关银子,秦氏也顾不得自己腿疼,立刻就要出门去。
刚走到院子,看见阿真正在水缸前打水,准备清洗药罐子,她叮嘱道:“仔细些,洗干净点。熬的时候你别偷懒,就在旁边看着火。”
“好。”阿真应下。
秦氏急匆匆地走了,秦高明躺在床上默默地忍受着腿疼,琢磨着要不要把阿真叫进来伺候自己一回。也许做做那事,腿就不那么疼了呢?
虽说他现在不能动弹,可做那事也有很多种方式。跟他相好的张寡妇会的花样儿可多了,既会用手,也会用口。阿真不会,他可以教她嘛!
秦高明满肚子的坏水正欲喷涌而出,忽然听见院子里传来一声脆响,接着就是阿真的惊呼声。
“哎呀,药罐子碎了,都怪我没拿稳。”
秦高明一听给自己熬药的家伙没了,顿时大急,努力撑起上半身,冲外面吼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手受伤了啊,一只手使不上劲,这如何能怪我?”
阿真一脸无所谓,幸亏惜命的秦高明看不见,否则恐怕又要气一场。
没了罐子,阿真就理直气壮回屋陪女儿玩去了。
秦氏办完事回来,家里静悄悄的,连一丝药味都闻不见。她心下狐疑,直奔往常熬药的地方,只见地上散落着罐子的碎片。
“这是怎么回事?”
阿真从屋里走出来,笑眯眯地回答道:“我一只手不太方便,一时没拿稳,掉地上了。”
“这只摔破了,你不知道另外再找一只?”秦氏气得直跺脚,“高明还等着喝药呢!耽误他喝药,你是不是想害死他?”
“这话说得严重了,我为什么要害死他?好人自然长命百岁,坏人自有天收,我又何必多事呢?”阿真说道,“家里还有第二只药罐子吗?我怎么不知道?可惜我身上没银子,不然就出去买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