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娃娃看起来，不笨。
但也不像很聪明的样子。
而他是肯定会进“1”班的。
他生来就是当第一名的。
洋娃娃低着脑袋，唇轻轻抿着，看起来有一点失落。
“我们以后是不是不能一起上学了...”
温珩抿下唇，眼睛里闪过一瞬即逝的犹豫。
“没关系，只是不在一个班，我放学可以去找你。”
洋娃娃看着他笑了一下：“嗯。”
但洋娃娃很快又低下了眼睛，只是眼尾微微垂着，都漂亮易碎得很惹人心疼。
“你不在，有男生欺负我怎么办？”
温珩皱下眉。
冷悬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毕竟读幼儿园的时候，就总有些不长眼的人敢来欺负洋娃娃。
温珩抬脚往和他考场截然相反的方向走，还是安慰他：“学校里能有什么危险？走吧，先送你去考场。”
一路上，都有男女生偷偷打量洋娃娃，但一看到站在洋娃娃身边的他，就都不敢上前来搭讪了。
温珩心底微不足道的迟疑也渐渐散去，他自信勾唇。
就算以后不在一个班，他也可以经常去找洋娃娃，那些人看到他，就不敢欺负洋娃娃了。
他的人，谁敢动？
温珩把冷悬送到考场，他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
从劳斯莱斯幻影上下来的那个女生也在这个考场里。
“冷悬！好巧啊！”
还有薛梨。
薛梨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幼儿园的同学，非常开心。
顾雪童修长的脖颈挺得直直的，像只高傲的黑天鹅，只用余光偷看漂亮小哥哥。
却发现，漂亮小哥哥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反而对另一个女生很轻地笑了一下。
顾雪童抓着笔袋，走到冷悬面前。
“喂，本大小姐喜欢你这个位置，我要跟你换！”
很幼稚也很纯真招惹漂亮小哥哥跟她说话的方法，就像男孩子总是揪喜欢女生的辫子一样。
温珩站在门口，本来只是暗中观察有没有不长眼睛的男生敢欺负洋娃娃。
完全没有想象中被孤立霸凌的场景，长得好看的男生总是很受欢迎。
顾雪童和薛梨为谁能坐在冷悬旁边的位置而拌嘴。
温珩小脸面无表情，表情严肃。
洋娃娃说得对。
学校果然很危险。
-
三天后，分班考试的成绩就被寄到了每一位学生的家中。
包装得十分精美，如卷轴般，系着蝴蝶结，打开还有教务处手写的数字。
冷自山提前拿到了试卷，因此特意约了几户交好的人家，在小型聚餐会上，当中打开卷轴，公开冷凡的分数。
冷凡胸有成竹，拿到卷子，他连题目都没看，就把他背得滚瓜烂熟的正确答案全写上去了。
冷凡看着坐在桌尾，不起眼的冷悬，故意大声问：“冷悬，你多少分？”
冷悬清澈透明的眼睛如一汪平静的湖水。
“91。”
冷雪忍不住哧哧笑出来。
“只比智力低下好那么一点点而已。”
“温珩，你的呢？”冷凡又问。
他知道自己会是最高的，要把气氛铺垫到最高/潮再公布，这样才会有鲜明反差的感觉，他们都会成为他的陪衬。
“100。”
温在渊不动声色地抬起头。
温珩低着脑袋，神情专注地切牛排。
这套智力测试题的满分是190。
为了不让洋娃娃被人欺负，他就做了一百分的题，剩下的题直接交了白卷。
冷凡矜持地扬起下巴，等着冷自山向众人宣布他是天才，冷自山胸有成竹地缓缓打开卷轴，笑容僵在脸上。
客人笑着凑过来：“让我看看...”
客人尴尬地闭上了嘴巴。
——90分整。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刚才被冷凡冷雪两兄妹狠狠嘲讽了一通的冷妍和冷杉绷不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小奶音不大不小，用冷雪嘲讽冷悬的话原封不动地还回去。
“还不如冷悬呢，差一分就智力低下了。”
温珩细绒绒的眉毛轻轻皱起。
他咬着牛扒。
他都这么努力伪装学渣了，居然还是全场最高？
冷凡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他倏地站起来，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怎么可能？！那些题我明明事先都背过了！”
冷凡不愿意相信，连同卷轴一起送来的，还有考试原卷，冷凡仔细看了题号才知道，他漏填了个一个，从第九题开始，后面的答案全都填错位了。
冷杉：“你怎么会提前做过试卷？”
冷妍：“这是作弊！”
冷凡后知后觉，啪得捂住嘴巴。
客人的脸色变幻莫测，冷自山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一顿饭吃得异常沉默，冷自山最爱面子，最寄予厚望的儿子却让他在所有人面前丢尽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