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祝这来的一路上都十分关心这个地窖里面的女人,拉着这个家仆反复仔细问着,来时匆匆,当看到被荆行女家仆细心喂着米粥,吞咽很是艰难又十分狼狈的女人,顿时泪如雨下。
即使没有看清楚这女人的面貌,这可是跟他从小生活在一起十几年的妹妹,他怎么会认出来?!
县官这边动静大,荆行和季福都注意到他们的到来,看到老祝这十分激动泪目的样子,荆行在季福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老祝有大男子包袱,没好意思在大家面前哭,他伸手在自己脸上摸了一把,硬是憋了回去。
祝婶子去了鬼门关一趟,刚刚醒来后就无声落下两行泪,现在看到自己哥哥这个样子的时候,眼里的泪水更是控制不住又落了下来,像是终于等到可以依靠的人,虚弱的声音中都带着依赖,“哥......”
“……是全拴,是他要杀我。”
老祝连忙上前 ,“别哭别哭,哥在这里,哥会帮你讨回公道。”
这件事情简单但严重,这把人关在地窖这件事,明显就是害命,老祝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他在心里已经恨不得把那人千刀万剐了,这般想着,老祝在大家面前就朝县长大人跪了下去。
这“扑通”一声,再加上这泥土地上面还有不少小颗粒石子,让众人看的都忍不住膝盖发疼。
老祝完全没有管膝盖疼不疼,他朝县长大人道:“大人!我要告发我妹婿全栓,他把我妹关在地窖这么久却装作毫不知情,这显然是想要我妹子的命!”
“要不是我妹子运气好碰到了季夫郎,我怕是难以再见到我活生生的妹子了!”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妹子跟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现在却落得如此下场,我们哪里还敢跟这个杀人犯生活在一起?!还望县长大人替我妹子做主!”
说着就往地上“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额头瞬间破皮流血沾上沙土。
县长连忙伸手去扶,现在这件事情就出现在县长眼前,他自然不会放着不管,再者老祝是他官衙的老人了,“放心,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荆行牵着季福的手朝县长这边走过来,县长看向荆行,问:“怎么了?”
荆行道:“大人不如就趁着这次机会好好宣传一下这条‘和离’条律法。”
县长觉得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机会,他点点头,同时让其他衙役去逮捕这个全栓。
大家都是没有想到的,这把女人关在地窖的竟然是她的丈夫,这......这心肠也太歹毒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开始讨伐这个狠心恶毒的人,但是也有那么几个人。
“这和离是什么意思哦?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我也不知道呢。”
“我有点消息,我儿子说过几天衙门就要颁布一个出家的女子可以跟丈夫一刀两断后再次回娘家生活的条律!”
“什么?!这……这怎么可以?!嫁出去的女人还能不要丈夫?那她怎么生活?”
“你这个消息可靠吗?不会是骗人的吧?!”
“怎么可能!我儿子就在衙门当差,消息可靠,过不了多久县老爷就会说的。”
这人说了后,有些还是不相信的人直接扯身边站着的衙役问这件事。
衙役得到点消息,见百姓们问,便点点头,不敢多说。
不少人都看到衙役点头了,顿时就有人慌了。
“这可使不得,这嫁出去的女人哪里有不和丈夫一起生活的,这大不了把那人打一顿,他下一次就不敢了。”一个老妇人急道,“我女婿就是这样的,原本打了我女儿两次,后面被我们娘家人揍了一顿后就对我女儿好的不得了!”
她急着开口,没有控制住声音,周围甚至荆行县长这边都听到了。
这个妇人话音刚落就引的另一个老婆子开口附和。
“是啊,我老婆子活了这么久都没有遇到这种事情,这......姑娘现在也没事了,这婚成了这么多年,多少都有点情分啊!”这老婆子显然是在村里做惯了管闲事的这种活,现在这样了都还想来插上一句。
“最重要的是,当初娶媳妇就要彩礼,现在还要与丈夫这边分开,那孩子怎么办?就没有娘了?伺不伺候我是小事,这一家的事,还是关起门来说比较好。”
一个汉子说道。
这些人显然就是事情不出在他们身上,他们就丝毫不着急,甚至还能说上几句风凉话的那种。
荆行和季福闻言都皱起眉头来,老祝也是被这几个人说的脸色发青。
县长大人之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这种瞎劝的,他伸手拍了拍老祝肩膀,对这几个人说:“既然几位这么说,反正人家也不要那汉子,我就安排他跟你们生活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