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乐衡知道那是谁。
他站在走廊的转角,隔着长长的走廊,躲在阴暗处,僵直地看着这一幕。
江吻像一条蛇,伸展身躯,笼罩着身前的猎物,他一条腿屈膝顶在宋也的双腿之间,将人固定,一手去摸房卡,一手游走在那瘦削温热的身体中。
他不停地深入,不听地靠近,想要汲取更多,他想要……想要宋也的全部……
宋也侧头躲避,他追上去亲,一边亲一边哀求般叫唤,“老公,宋也……宋也,小也……”
宋也仰着头,双眸盈满生理性的泪水,生病让他的反应变得迟钝,身体却更加敏感,他张开嘴,吐出热气,睫毛纠成湿漉漉一片。
锁骨处的咬合痛感让宋也不由恼怒,他抓住江吻的头发用力往下扯,避免对方太过得寸进尺。
宋也无力地靠在江吻身上,感觉脖子一片湿意,他咬着唇,忍住痒意,泪水终于滑下眼眶,落在地毯上。
他并未反应过来,有人却比他更早惊动。
突兀的撞击沉闷,只是一瞬间,响起又消失,宋也似有所感,隔着泪眼朦胧望去。
他靠着江吻的肩膀,遥遥对上杜乐衡的双眸。
在视线接触的刹那,二人都没有挪开,直到房卡滴地一声打开房门。
宋也下意识搂紧江吻的脖子,带着自己也不知道的惊慌不安垂下眼眸。
直到江吻把他放倒在床上,他才怔怔回神。
江吻舔掉他眼睛的泪水,撕开在床头柜找到的包装袋,歪着脑袋,轻声提醒:“老公,要专心哦。”
…
门外。
杜乐衡站定许久,手心的疼痛再度唤醒他。
他低下头,指节的伤口破裂,血渗出,落在地面消失不见,就像几分钟前宋也的眼泪。
手表咯着他并不柔软的掌心。
抱着不知道哪种心态,杜乐衡弯腰,把手表放在了门口的地毯前。
走廊一片寂静。
内里会是吵闹的吗?
杜乐衡抬起手,看着上面的血。他缓缓张开唇,咬住。
仿佛望梅止渴。
.
翌日一早,宋也浑身酸痛醒来,他推不开靠着自己的江吻,便摸索着从另一侧爬出去,难以启齿的疼痛因为涂了药消退些。
他昨晚出了一身汗,这会儿站立还是有点晕,口干舌燥。
桌面矿泉水喝完了,他不想吵醒江吻,穿上衣服打算去楼下,顺便能带早点回来。
他打开门,抬起的脚因为视线落在某处而停滞。
“诶?”
宋也蹲下,捡起地面上的手表,拿起时冰凉,清晨不甚明亮的光在玻璃表面折射出刺眼的光,内里有一点红。
是血。
宋也擦掉那滴血,将手表重新戴到手腕上,恰好遮住手腕中心的咬痕。
昨晚party开到半夜,宋也在群里看见还有在雪地里发疯的员工视频,时间是半夜两点四十多分,现在是早上八点。
一楼有几个员工正在整理桌面,保洁已经把地面拖了一遍,干干净净,空气中弥漫着清新剂的气味,是淡淡的花香。
宋也先跟酒店员工要了矿泉水,拧开喝了几口,扭头便看见有道人影从转角处走出,手指间夹着根熄灭的短烟,黑发凌乱,俊朗的五官透出几分疲态,低垂着眼睫,面上没什么表情,疏离而不近人情。
是杜乐衡。
“起那么早。”杜乐衡扔掉手中的烟,朝宋也走去。
他身上有着冬日寒风和烟草味交杂的气味,不算难闻,却也不好闻。
或许是知道,杜乐衡没有走太近,而是随意在宋也旁边的椅子坐下。
大厅里的员工抱着花盆离开,满室寂静,只剩下他们两个。
宋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时面对杜乐衡总有些紧张,是因为555说的话吗?杜乐衡和江吻并没有产生暧昧,反而互相厌恶,为什么?总不是因为他吧……
“江吻是男人,你们不是夫妻。”杜乐衡冷不丁道,“所以你们是在谈恋爱吗?”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宋也。
宋也愕然,握着矿泉水瓶,手心微凉。
“嗯……算是吧……”他对自己的定位开始迷茫。
按明面关系来说,他和江吻亲密无间,可按照原剧情来说,杜乐衡和江吻才该是一对。
宋也后知后觉地发现剧情好像崩了。
“在我小时候,我的妈妈对我的教导非常头疼。”
杜乐衡莫名其妙说起其他,“因为我不知道别人的东西是不可以抢的。”
“你觉得别人的东西是可以抢的吗?”杜乐衡问。
宋也蹙眉:“抢别人的东西当然是不对的事情。”
“是。”杜乐衡笑,“所以我的妈妈对我非常头疼,我因此挨了很多顿打。”他开玩笑,“还是男女混合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