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再说一遍!!”阮郎星抬手,掏了掏耳朵。
徐启光叹了口气,“末将也是听顾将军分析的,南城主城附近的兵将动不得,怕被偷袭……南城地理位置不占优势,不似北城易守难攻……”
北城只要守住重要的几个关卡就高枕无忧了,然而南城却不能。
徐启光指了指阮郎星桌上的牛皮图,“除了这……花石林,这附近好守些,其他位置都不好守,特别是平丘……”
“所以,顾将军能调动十多万兵马已经是不容易了!”
“如今能动用的人马,不足三十万……”
听完,阮郎星后仰,后背一靠,挑眉笑道:“所以,我们要以不足三十万的兵马,对抗,至少五十万兵马的南蛮?问题是,咱们还不能确定,对方是不是只有五十万,很有可能还是六十万、七十万……”
徐启光点了点头。
阮郎星也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一摊手,无所谓道:“那……这还怎么打?干脆灭国得了……”
徐启光:“……”
阮郎星枕着胳膊,与徐启光商量,道:“要不这样吧!你跟着本君骑着马一起出城去,本君拿着白旗往前走,你在旁边跟着本君吼……”
徐启光问:“……吼什么?”
阮郎星摊手:“吼投降……”
徐启光:“……”
“北城主君当真是好本事,还没打呢?就想着投降了!”
阮郎星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响动,是顾云朝刚踏进门来开口说话。
顾云朝此时手持利剑,额间碎发耷拉着,浑身上下透着杀戮之气,手中的剑柄和军甲上护心镜,皆布满斑斑血迹。
顾云朝迎面进来,裹挟着浓厚的血腥味。
顾云朝此时浑身狼狈不堪,然而,阮郎星的目光却异常炽热,他笑了笑,道:“云朝啊……”
顾云朝蹙眉,脸色铁青,神情冷冽,口气严肃,道:“北城主君可知,在南城,动摇军心者,将处于极刑!杀无赦!”
闻言,阮郎星仍有笑着,笑弯了眼,笑意直达眼底,他调笑道:“云朝啊,本君开个玩笑啦~你还是像当年一样呐,像个古板的小老头……”
徐启光:“……”
闻言,徐启光不禁看了眼顾云朝。
阮郎星所言,他倒是没看出来,他倒是看出顾云朝这人性格沉稳,顾虑周全,是行军打仗的一把好手。
只是啊,少了点狠戾,北城有一言叫:心不狠,站不稳!
顾云朝如此耿直忠善,以后必定要在这上面吃亏的。
顾云朝冷着脸,回道:“少君如今当了主君,不想仍然如当年一般,烂话一大堆,玩笑?可不是你这般开的……”
徐启光:“……”
闻言,徐启光又不禁看了眼阮郎星。
徐启光与阮郎星自小一起长得,他知道顾云朝说的对,阮郎星这人性格跳脱,说话做事少了点规矩,简直无所顾忌……
但不可否认,阮郎星平日里胡言乱语,上了战场,一言一行却可圈可点,而且啊,还十分心狠手辣!
就是吧,太狠了点!少了点耿直忠善,以后必定要在这上面害人的。
阮郎星可不知道自己的小舅把自儿唾弃了一番,笑着对顾云朝道:“好啦好啦,本君谨言慎行还不成么!”
徐启光瞳孔一震,诧异的看了眼阮郎星。他这大侄子什么时候这么听劝了!
“主君这个时候来南城做甚?”顾云朝方才一回到营地,他便听人来报,北城少君来了南城平丘,他这才急忙赶过来的。
“当然是帮你忙了!”
阮郎星理直气壮道,眼见对面顾云朝脸色阴沉,有话要说,他立马补充道:“你别瞎想啊,本君是奉命而来的!”
顾云朝正要发作,他想严厉批评阮郎星放在北城不管,这简直是不顾华朝安危,胡作非为啊!然而,他话还没说出口,硬生生被阮郎星后半句话给噎嗓子眼儿里了!
“什么意思?”顾云朝诧异道。
阮郎星暗自窃喜。
幸好当初在平洲城内,管阮翎羽要了他来南城的理由。
当时在平洲城,他之所以跟着阮翎羽,不过是愁于没有理由来南城,想要讨一个理由。
其实啊,不管是去京都、平洲还是南城,阮郎星想去都能去,他这人当然是无所谓的。
然而,他太知道顾云朝这人的性格了,若他无理由而来,肯定、必定、一定会被顾云朝赶回北城的。
顾云朝啊,生怕被人发现南城和北城中人有联系,然后落一个南城和北城勾结的罪名,如此,害南城不得安稳!
阮郎星暗笑。还真是不懂变通的小老头!
如此,他不得不顾及一二咯……
不过,还好在平洲时,阮翎羽当真给了他一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