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他用尽全身力气,蠕动嘴唇,连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只能在断气之前,扯出一个诡异的笑来。
“啊……”
几个伏在凌修身上的女子,看着眼前胸口不再起伏的男人,尖叫着从床上滚落下来。
偌大的房间里,终于不再有凌修粗重的呼吸声,他和凌射母子的恩怨,也终将尘归尘土归土。
凌修的后事,凌射处理的非常简单,不停灵,不祭拜。
吩咐李管事,去西街口买了口棺材,让人把凌修装进去,抬进凌家祖坟,就草草的埋了。
凌家人,虽不赞同凌射的做法,但他们都敢怒不敢言。
凌修最后是怎么死的,大家心知肚明,这种时候,谁还敢得罪已是家主的凌射,简直是不要命了。
凌射冷眼看着凌修的尸体被抬走,他想不明白,凌修死前,最后那个诡异的笑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来想去,凌射都觉得,这事儿都必定与顾时有关。
毕竟凌修连到死的遗愿,都是希望他娶个女人,让凌家有后。
凌射也顾不得什么,陛下让他在府内禁足,到明天早朝的命令了。
直接不顾御林军的阻拦,让人准备了一匹快马,赶回了他自己的永定侯府。
凌射三步并作两步,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碎影苑。
推开房门,满桌熟悉的饭菜已经凉透,却根本不见顾时的踪影。
就在这时,有暗卫来报,说是小喜带着顾时,去了凌府,可凌射一路过来,并未看到俩人的半点踪迹。
凌射捏紧了拳头,心中突然浮现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该死的凌修,临死还在跟他玩阴的。
原来他故意把自己叫过去,拖延时间,真正的目标,竟然是顾时。
凌射恨毒了凌修,连死都不让人安生,那他也别想安生。
凌射快步出门,边走边吩咐。
“来人,去,截住抬凌修入葬的队伍,把人从棺材里拎出来,裹个草席扔乱葬岗去,谁敢有意见,就让他去陪葬。”
“是!”
护卫得了命令,立即打马出发,一刻不敢耽搁。
而凌射拿出一根小小的哨子,放在嘴边吹响,片刻,就有一只雀鸟,从不远处的林间飞来,停在了凌射的肩头。
“带路,去找小时!”
凌射一声令下,小雀鸟,立刻扑闪着翅膀,飞了起来,在凌射的马前,为他指引方向。
第95章 被抓
冬日的太阳一旦落山,气温就格外的冷,晴了整日的天空,此时竟然飘起了清雪。
以前出门时,小雀都会贴心的,在马车里准备软枕,和兽皮做的盖毯。
今天车里,居然连个碳盆都没准备。
把坐在车厢里顾时,冻的直跺脚。
他把车窗打开一个缝隙,想看看,他们现在到了哪里,还有多久能到凌府。
结果,他发现,这根本不是去凌府的路。
马车正在一个远离京都的偏僻小路上,极速行驶。
一股不祥的预感漫上顾时心头,直觉告诉他,他很可能再一次上当了。
但小喜是凌射的亲信,在返京的船上,凌射给予了小喜莫大的信任。
她怎么可能一到京都就叛变了呢?
顾时觉得事有蹊跷,难道小喜也被骗了。
想到这一点,顾时立刻打开车窗,向骑马跟在马车后边的小喜招了招手。
小喜看到顾时向她招手,立刻打马向前,跟了上来。
小喜骑术很好,控制着骏马,跟在车旁,与马车同步并行,然后把头凑近了顾时问他:“时公子,怎么了?”
顾时尽量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车夫有问题,这不是去凌府的路。”
小喜一听,怔愣了一瞬,随后警觉起来。
半个时辰前,小喜接到同乡迟四的消息,说凌修受了重伤过世,主人让她带着时公子去一趟凌府。
因为迟四一直是主人暗卫中的一员,在无伤门时,又跟小喜又十分亲近,所以他说的话小喜当时并未怀疑。
但现在想来,确实事有蹊跷。
主人既然让她带时公子去凌府,为什么不多派些暗卫,只派了一个车夫来接人?
况且他曾听说,主人与他这父亲有仇,当年差点杀了他,后因保护时公子,才错过杀他的机会。
以主人对那人的憎恶程度,如今他死了,主人应该高兴才对,怎么会带时公子过去吊唁呢?
思及此处,小喜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
她只做过杀手,没做过护卫,杀人她在行,保护人她真的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
但时公子决不能有事,他答应过主人会拼死庇护时公子,就决不能让他受到半点伤害。
“时公子!你信我吗?”小喜偷瞄了一眼车夫,郑重其事的问顾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