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这......小侯爷!这话可不能乱讲啊!”刘能心中一急脚上便慢了一拍。
可就这一瞬,陆染便已和李斐一左一右地护在了叶风身侧。局势再次僵持了下来。
“小侯爷”,叶风看了看四周,沉下眼神扯了扯陆染的衣袖,“你走吧。那样.......也许还有一线希望。”
陆染自然是明白叶风之意,正张了张口,李斐已闻言转过头来:“知秋!到现在你还不明白?这案子是没希望了!你难道还不明白这些人是谁派来的……”
叶风微微一笑,眼中的粼粼波光却变得深幽凌厉起来。
李斐深深看他,忽打了个寒颤,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渐渐在心中浮现——难道,一开始,知秋从就......?
在望北楼上,不,也许从更早之前,甚至是从叶知秋在为这案子上下奔走时候,他就已准备将陆染引到临江县中?
是因为陆染是大业出了名的浑人?还是因为笃信这人真能将天捅个窟窿?
可瞬间,他又摇了摇头。
叶知秋从小在像姑堂子里耳濡目染,学的都是些讨好男人的路数,怎么会思虑如此深远,有这般环环相扣的计策??而且,他怎么能笃定陆染就一定会来呢?
这边李斐正云里雾里,那边的陆染却涨红了脸支支吾吾起来,“叶风,我说过的,一定帮你到底……我现在还不能走!你放心!我,我会护着你。”
发现了陆染脸上布满可疑的红色,李斐皱起眉来暗忒了一口,赶紧放下心中疑虑恶声恶气道:“你能护着他什么?!圣上有令,若是临江县有急可以不用上报便能调用镇北军,可胡伺祖这边还没求助呢!这些人为什么来,难道你也看不清楚?!
“如今圣上收了兵权,所有带兵的将军都被软禁在京中,只有你爹管的兵部能直接调兵。你刚才倒是说对了!这尉官要是没有你爹的指使哪敢来这里放肆?就不知,你爹这么做,到底真是因为胆子大到私下拉帮结派自作主张,还是因为上面那位......”
“我呸!”陆染瞥他一眼,暗道这小白脸子果然不是好人,如今他三人也算是同仇敌忾了居然还想要从中挑拨,可想来想去那小白脸说的也并非全无道理。
知父莫若子。自己的爹是什么德行,他这当儿子的自然比谁都清楚!从来圣上指东那人不敢往西!难道,难道这真是.......
他越想越直冒冷汗,可他陆染“太岁”的诨号毕竟不是白叫的,就算心中已然发虚嘴上还是不会讨饶,特别是如今还有个叶风在身边看着!
当下便将脖子一梗,狠忒了李斐一口:“那你呢?你能?!就知道一张嘴叭叭的。你那些监察寮护卫呢?在望北楼下收拾县衙的捕快衙役倒是把好手。怎么着?柿子按着软的捏?一遇到镇北军的就统统不敢现身了?”
——“陆染!你小子懂什么?”李斐听他在叶风面前削他面子,也大声忒了陆染一口,手忙脚乱地向叶风解释:“知秋别听他的!之前我已偷偷放出信号。你放心!以我监察寮护卫之训练有素,过不了多久自然便会赶来!”
公堂就这么点地方,二人旁若无人,如稚子般的争执自然也落在了刘能耳中。
他在心中暗忖:监察寮的护卫各个武功了得,也不知李斐这次到临江县到底带了多少?他此次只带了两队精兵,一旦和监察寮的高手纠缠起来让那叶风趁乱逃了出去......
他一边想着一边看向三人。但见陆染和李斐一人一边紧紧护着叶风,让他一时半会儿不能得手,想来想去干脆从衣兜里掏出只竹筒,狠心朝陆染这边拉了引线。
随着嗖嗖几声,几支银针朝三人而来。陆染抬眼一看,赶紧转身抱紧了叶风,没想到李斐已纵身挡在了他二人身前。
银针的针尖顷刻间便没入了李斐的前胸,陆染张大了眼睛看向他,却见李斐转身朝自己咒骂了一句:“别露出这样一副神情!这暗器明明就是朝着你来的......要不是你这蠢货把知秋抱那么紧,我才不会,不会帮你来挡......”说着,便脚步虚浮地踉跄了几下。
“李斐!”陆染大呼一声,连叶风也终不忍地动了动眼眸。
李斐嫌弃地瞥了陆染一眼,放柔了目光朝向叶风:“知秋,对不住......我无法选择自己的姓氏......可我终究成不了禽兽......请君谅我......”说到此便再也支撑不住,陡然倾倒在地。
陆染虽然一直对李斐不甚待见,可这惨烈的一幕无疑激起了他的义愤。
他一把将叶风拉到身后,举刀便指向了刘能:“刘叔!镇北军是我爹在前朝便建立起来的队伍,你也好歹是我爹亲手提拔起来的嫡系!如今你不仅敢打着他的名号乱来,还敢私杀四品命官?还敢对你爷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