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听命于李家,他们不会站在萧定乾那一边。我想,他们是为了另外一人。”
见陆染如此笃定,乌努海略一诧异便点了点头:“如今小侯爷的内力已然恢复,在大业少有敌手,地宫内还有吾族之人接应……无论彼岸花之人是敌是友,也无甚可惧。吾与吾族之人皆听小侯爷调遣便是!”
此时连接地宫的运河中“轰隆”声越来越接近,而陆染手中长弓的亮光也越来越盛,似乎是故人确在咫尺。
陆染手握长弓,想要穿过长生塔看向地宫深处,但眼前只有三两只眼中闪着绿光的玄猫从他身边一窜而过,从玄猫像之下的洞口往运河河道的方向跑去——
地宫外运河匝道,在一级级如同阶梯一般的河道蓄满江水后,三层高的楼船仿若爬坡一般正逆流而上。
楼船三层,密室中一人在颠簸中睁开了线条柔和的双眸。他摸了摸自己脸上那半展黄金面具和身上披着的华丽锦段,看向了身侧似乎还在沉睡的南宫家公子,悄悄将手移向了那人身侧的剑柄。
稍一动作,楼船又颠簸了一瞬,南宫明,应该说是假扮南宫明的大启君王慕容昊已握住了他的手。
“孤的爱妃又在顽皮了。”慕容昊昏昏沉沉地调笑,起身将叶风压在了身下。
密室之中,檀香缭绕,四周被帷幔遮得严严实实,分不清早晚晨昏,叶风的眼前再次出现了那个身着白色中衣穿梭在密林之中的身影,而后天旋地转,迎上一张同样雕刻饕餮图案的青铜面具。
至从那日慕容昊下令将他拖下去上药之后,他的双手虽被接上,却被栓上了锁链,锁在了此处。慕容昊每日都要来此折腾,仿佛要透过他寻找到何人的身影。
他皱起眉来,眼中分明的恼怒与抗拒让压在自己身上之人恢复了片刻的清明。
“又露出这样的神情!这么多年了!难道孤还捂不热你的心?”慕容昊揭开脸上的面具,发狠地将它扔在角落,扯开了叶风身上的锦袍。
叶风咬了咬牙,牵住慕容昊的手触碰到自己残缺的部位:“南宫公子,不,大启陛下!都这么些日子了。难道你还不明白我不是你要的那人?那个人,他早死了……”
看着明明受制于自己之人在嘴角勾出的那抹讽刺笑意,慕容昊似乎被烫了烫。
他用力地缩回了自己的手,似在说服他,仿佛也是在说服自己一般吱呜着:“不。孤的爱妃.....他没死......”
“没死?要是没死,怎么这么久了你还是找不到他?”看着眼前这个动辄便将战败之国的百姓如草芥般斩杀的君王脸上那恍惚的深情,叶风怒极反笑。
然而他的讥讽却换来了慕容昊深入骨髓的拥抱——“孤知道你是想离开孤。孤知道你是想逃!你想逃去哪里,你又能逃到哪儿去?逃开了孤,你便是个死!你要是死了,孤便再也找不到你了,连你的骨髓也找不到了……”
“我要是他,就算是死,也要逃。”叶风冷冷道。
此话让慕容昊眼中闪过一丝悲凉和孤寂。他再次将叶风压在身下,咬住了他的唇角。
铁链哗啦做响,而此时密室中的迷香也燃尽了最后一息。慕容昊陡然一愣,恍若认不出叶风是谁那般呆呆地看向了他。
“他呢?孤的爱妃呢?”他漫无目的地向前攀爬了几步,而后痛苦地捂住头从矮塌上滚落下去:“不,你不是他。梅姑?梅姑在哪儿?快,快给孤点香!”
第49章 结局(2)相遇
密室外隐约有了亮光,其外人影绰约,梅姑带着侍女们带着琉璃灯守在了门外。
“公子!要再燃香,公子的身子哪里还撑得住?自从这个阉人上了楼船公子没有一日断过甜香!奴婢只恨,只恨当初没有杀了他!”幛门之外,梅姑痛心疾首地匍匐在地。
“放肆!快给孤点香!”慕容昊提剑拉开了幛门,举剑便接近了梅姑的脖颈。
四周的侍女们跪倒了一片,有人凄惶道:“公子!已经没有贡香了!”
慕容昊顿了一顿,惶然看向梅姑:“去!去找萧定乾!他说过,只要他一日是大业君主,献给孤的便不会断!”锋利的宝剑又向前了一寸。
一丝殷红从梅姑的脖颈中渗出,她却凄然一笑:“公子,可还记得您是是如今的南宫家家主,大启的皇帝陛下?为了一个萧云歌,值得吗?”
萧云歌三字似乎是慕容昊的禁忌,这三字一出,那个让人恐惧的癫狂之人再次捂住了自己的头颅躬身下去。
“疼,梅姑姑,我疼。”他痛到极致,竟当着众人如孩童一般钻进了自己乳娘怀中。
梅姑怜惜地将他拥住,轻轻拍打他的后背:“陛下,我们已经到了大业的地宫了。梅姑姑很快就会让那人把那些都给你。给了你之后您就不会疼了。都怪他们,都怪他们让您变成了这幅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