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迫不及待地问:“他是谁呀?”
俞早:“是我高中同学。”
邹筝:“长得好看吗?”
“特别帅,是我喜欢的类型。”
邹筝:“……”
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来,邹筝这心里拔凉拔凉的。
她不死心,继续问:“那工作呢?他是做什么的?”
俞早:“医生,神外医生。”
邹筝一听,一下子来劲儿了,被重新点燃了希望。
她条件反射地摁住俞早的手背,“他不会在A大一院工作吧?”
俞早颇为意外,“您怎么知道?!”
邹筝心想那可是我儿子,我能不知道么?
怕被俞早瞧出异样,她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道:“我猜的。”
邹女士这心情就跟过山车似的,忽上忽下的。
还好俞早喜欢的人就是自己儿子,不然她还得帮着自家儿子去撬别人墙角,那得多罪恶呐!她可是救死扶伤的医生,一辈子只做好事,真没干过这种缺德事儿。
可话又说回来,既然两孩子互相喜欢,两情相悦,怎么还能拖这么多年呢?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邹筝试探性问:“囡囡,你看你这么喜欢他,怎么不去争取呢?”
俞早脱口而出:“他有喜欢的人。”
邹筝:“……”
邹女士风中凌乱,“他喜欢谁啊?”
除了俞早,还有别人?
俞早言辞凿凿,“他前女友。”
邹筝:“……”
祁谨川哪儿来的前女友?
他什么时候谈的恋爱,她这个老母亲怎么不知道?
邹筝按捺住满腔疑问,不动声色打听:“他前女友谁啊?”
俞早:“他恩师的女儿。”
邹筝:“……”
江映秋?
嘛呀,这误会可就大了!
其实也不怪俞早会误会,江映秋没结婚以前,两家长辈确实有意撮合两个小辈,毕竟知根知底的,谁都放心。奈何两孩子根本不来电。直到江映秋嫁给余初和,长辈们这才彻底歇了心思。
邹筝真的很想立刻告诉俞早,孩子你搞错了,祁谨川根本没前女友,他和映秋就是好朋友而已。
可惜眼下时机不成熟,她还不能亮出自己的身份。不然把儿媳妇吓跑了,儿子准跟她急。
邹筝只能小心翼翼地说:“你会不会弄错了呀?没准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不重要了。”俞早的表情淡淡的,似乎看得很开。
邹筝:“……”
别介啊!
邹女士内心一顿咆哮,怎么不重要?这相当重要好嘛!
“囡囡,你不可千万不等放弃,咱得努力一把呀!幸福都是自己争取来的。想当年我老伴可是校草,多少女孩子追他,收情书都收到手软。我还不是照样追到他了。靠的是什么呀?”邹筝伸手拍拍自己的脸颊,“不要脸呀!舍得豁出脸面去追,什么男人追不到!”
俞早:“……”
“好了!”店家包好杯子,用英语告诉俞早。
俞早道了谢,付了钱,和邹筝一道走出餐具店。
邹筝不死心,追着俞早努力游说:“孩子,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你稍微努努力就到手了呀!”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俞早一脸无动于衷,可把邹筝急坏了,生怕到手的儿媳妇飞了。
俞早拎着好几袋纪念品,见前面路口有长椅,她赶紧走过去坐下。
邹筝紧随其后,柔声鼓励她:“囡囡,你别怕呀!凡事只要去做,就会有结果的。阿姨有预感,你一定会成功的。”
记忆被撬动一角,许多久远的画面横在眼前,逐渐变得清晰。
俞早蓦地叹了口气,小声问:“邹阿姨,您会感到自卑吗?”
邹筝:“……”
邹筝突然被问住了。自卑对于她来说委实是个新鲜的名词。她的人生太过顺遂,但凡她想要的,命运都毫不吝啬给了她。再者她也知足,不会想着去够自己能力之外的东西。她的确不存在什么求而不得。
见邹筝沉默,俞早就知道对方体会不到自卑的感觉。
“我喜欢的人长相出众,能力很强,家境又富裕,方方面面都在我之上,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整个学生时代,祁谨川一直是炙热耀眼的太阳,高高在上。而俞早只是藏在他身后一道灰扑扑的影子。
太阳光芒万丈,太亮,太炙热。她追不上不说,还容易被灼烧。
所以这么多年,她只能将自己的喜欢深埋心底,从不表露。她更不敢主动,去奢求不属于自己的人。
邹筝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孩子,你是不是滤镜太厚了呀?祁谨川有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