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迟捧了他几句,便又晃荡去别的地方。
与厉寒隔得有些远的张能见他离开,朝混进普通劳工队伍里的下属使了个眼色。
下属立刻摔倒在地上,唉声痛呼,打乱了队伍。
很快吸引了监管的官兵上前查探情况。
他则趁机靠近了厉寒,问对方刚才的情况。
厉寒对张能也是十分信任,把上官迟的话原原本本地转述了一边,并道:“张叔叔觉得此人的话有几分可信?”
张能皱着眉,没有急着回答:“此人的身份是什么?”
厉寒愣住。
作为荣王世子,每次有人凑到他跟前都会自报家门,习惯如此的他很少在意,也不会主动去问对方的身份。
他思索片刻,描述了那人的外貌特征:“那人脸上很脏,衣服破烂却是蜀锦做的,瞳孔颜色浅,左肩比右肩高一些。”
这种外表对贵族来说,可以说是外表有瑕,一旦存在,便会人尽皆知。
张能记住这些特征,在守卫注意到他们之前离开。
在找了几个罪臣家属打听后,他认定那个给少主传递消息的人就是太尉之孙祝文。
他知道太尉自戕和皇帝问罪的事情,但太尉真的……和他们王爷有勾连吗?
张能仔细回忆荣王跟他说过的话。
与朝中大臣的合作,荣王很少与他透露,只是偶尔会在他提出问题时,极为自信地说“若有那位的帮助,这都不是问题”。
入城之后,他在白雀街被拖住,荣王带着一拨人深入内城,不幸死于白羽卫之手。
王爷有那样的自信,合作的另一方不是皇帝的宠臣就是三公之一。
张能起初怀疑那人是收留了少主的郎中令冯磬。
但现下想来,他们当日攻城确实出乎意料地顺利,另一方是太尉本人也说得通(其实只是单纯因为朝廷军队菜)。
逐渐理解一切后,张能同意了“挟持七皇子的计划”:“朝中大多数人不愿见到太子一家独大,若我们真能挟持七皇子,他们必然不敢轻举妄动。”
就算他们没法借此机会脱身,也能够拖延时间。
拖到朝廷的人不得不碍于舆论出来清理刺杀者,并保障少主的安全。
只要过了这几天,他就能带着少主离开了。
厉寒点点头,眼底藏着阴森的杀意。
若真有机会,他要做的不仅是挟持那么简单,还会给皇帝老儿一份终身难忘的礼物。
总有一天,他要屠尽宗室,替父报仇。
不远处。
萧云作为弱质女流,连像上官迟那样提白灰都不用,她手里拿着张登记建材取用的纸,便一直站在视野良好,周围又清净的地方观望局势。
荣王世子刚开始搬砖的时候,一切都很平静。
即使是围在外边的百姓也只是口头骂骂,没有激动地朝他丢菜叶和臭鸡蛋。
毕竟这不是犯人游街,而是朝廷在派人帮他们修路修房子,万一闹出事来,让进度搁置就不好了。
从有人摔倒在地上开始,一些奇怪的人开始朝着荣王世子的方向靠近。
有外貌朴实但身材魁梧的普通劳工。
有穿着破烂丝绸,身材纤细,但袖藏匕首的罪臣女眷。
也有挤到前排,骂骂咧咧,手里拿着机射类暗器的围观百姓。
更甚至于,有数名官兵离开了原本的岗位,假借查看摔倒之人的名头靠近。
在这些人中,穿着一身黑衣,戴着鎏金面具,还要端着贵族风范的七皇子显得非常突兀。
荣王世子都愣了一下。
萧云觉得对方是在怀疑这是在直钩钓鱼。
好在厉寒没有挑剔的余地,甭管直钩弯钩,他现在只有先咬一口才知道对方能不能拖自己出泥潭。
七皇子依靠震惊众人的操作,率先靠近了荣王世子。
然后非常君子风范地声讨对方两句,再亮出长剑说要取尔性命。
众人:???
这一波迷惑的操作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十三岁的厉寒用了三招拿下他。
一招夺剑,一招劈开他的面具,一招卸胳膊。
最后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萧云忍不住叹气:“世上竟有如此愚不可及之人。”
怪不得原著的女二到了二十岁还不肯嫁给七皇子,带飞没情商的亲娘就够累了,再跟一个猪队友绑死还不如去乡下挖野菜。
这也是很多小说的通病了。
阶段性的反派往往拥有牛逼的身份和比核桃都小的脑子,除了关门放家长之外拿不出其他手段。
正巧晃荡到她身边的上官迟附和了句:“很难想象七皇子能成功暗算到太子,难道说,他背后的高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