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睦给他的感觉跟晏怜有些相似,那种看似善解人意,体贴至极,实际上目的性极强的感觉,令他反感。
用现代的话来讲,就是他觉得这个人有点茶茶的。
萧云对袁睦的话表示了十分的肯定:“袁公子说得极是,我所倾慕之人,是世间无双的男儿。”
随后,她进入了正题。
“我听闻翰州有一位神童,十三岁便中了秀才,也是姓袁,可是袁公子的族亲?”
以为她会就着这个话题多聊的袁睦略有些茫然:“嗯?”
他还有很多关于郭品的事没讲呢,怎么就跳到他那十三岁考上秀才的族亲了?
第146章
袁睦身为没落家族的子弟, 在对上富有权势之人时,在言语上多有迂回委婉之处。
想要达成某个目的时,也习惯通过言语去引导对方主动提出来。
但是萧云不一样。
她从上辈子起, 就习惯发号施令, 无需在意别人的想法。
她的语言文学只会用在阴阳别人,或是准备阴人的时候,平时都是别人直说时考虑处理,别人不说就当做不知道的。
所以她并不在意袁睦是否是因为受到郭品的指使,而想要促使她与其对上,更没有将这件事太放在心上。
除了好笑之外, 她并无宽恕郭品的意思。
这人贪了这么多年, 积累的财富都够她打好几场仗了。
从前她还嘲笑皇帝没事儿喜欢抄别人家。
现在理解成为超越。
嗯, 至少她在抄家之前会给出一个对方死一万遍都不够的罪名。
袁睦见她似乎完全没将郭品放在心上,猜到太子多半对郭品早有安排,提起的心缓缓放下, 开始以结交为目的跟二人交谈。
他说话很是风趣,不像晏怜那样毫无攻击性且过分的体贴,偶尔调侃,但带着恰到好处的分寸感,给人一种阅历极多的感觉。
“姑娘说笑, 在翰州,十三岁的秀才可不算神童。据我所知,乔氏的乔骄乔临十二岁就中了秀才, 林氏的林曲十一岁就考了秀才。”
萧云:“你在说起他们的时候,都说的是乔氏的某某。是想说对大族的人来说, 考秀才就跟玩闹啊一样么?”
一般世家的人并不会走科举的路子。
但要是有想考着玩,并且只考些童生秀才之类的, 考官瞧见了,也会意思意思地通过一下,给个还算不错的名次。
袁睦摊了摊手:“可不敢这么说,只是想说,我那个远房的堂弟不算出奇,让姑娘你不要抱有太大的期望,毕竟像忠勇侯世子那样年少成才的人很少,我那堂弟书都读得艰难。”
他并不想让那个孩子过早地牵扯进政治斗争中。
像他们这样的出身,即使处处小心,也可能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萧云虽说一直出身良好,但也明白出身不佳的人对风险的对抗能力很差,以至于会最大限度地回避风险。
她笑了笑说:“我并非是替殿下询问的,而是替我家弟弟问的。”
然后张口就编起了故事。
在她的口中,夜无明是一个身世有异,孤僻自卑,不敢与同龄人交流,孤独到跟猫说话的十三岁小男孩,表面拒绝全世界,心里却很渴望与人交流。
他曾与谢氏的五公子谢衡有过短暂的相处,并建立起深厚的友谊。
但对她找来的其他同龄人都不感冒。
经过她的长期观察,发现这孩子只喜欢跟非常优秀的同龄人来往,并有极为严重的厌蠢症。
所以她计划为这位难搞的弟弟寻找一位聪慧的伴读。
当萧云说完这个故事的时候,在场的人都很沉默。
袁睦:“嗯,姑娘与令弟的感情令人动容,身为独生子的在下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有这样的烦恼,哈哈。”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他简单地提及了堂弟的一些事情。
“说起来,我那族弟的祖父还是我们家族三代以来出过的最大的官。但性子刚强又为官清廉,不肯为家族中的其他人提供便利和帮助,族中就渐渐孤立疏远了他们家。”
“叔公年过五十才得一子,儿子还一直病殃殃的,为治族叔的病,他们家所剩不多的家底也被耗得七七八八,所剩的不过是些田地。”
“但说来让二位见笑,就是这个田地,族中也有人想尽办法要侵占,害得他只能自耕为生,到考上秀才之后才好些。”
袁睦颇为羞愧地掩面说:“我见不得这样的事情,又在族里说不上话,便干脆出门游学至今。为人画像,也是想积积德。”
萧云对男配的身世表示同情,又问:“所以他如今是在县学中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