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津的人品不行,但能力还是有的。
没有辜负叶南琴的资助,苏丞相的栽培以及她的期待。
文章一气呵成,条理清晰,有独到见解,内含爱国主义,弘扬传统美德,字还写得非常端正,没有一个错别字一个墨点。
即使是经受过应试教育的她,都要感叹一句“恐怖如斯”。
经过三人的一致选择,陈津成为了这次殿试的状元。
探花是贺新之,这位曾经的会试第一在殿试时找回状态,成功取得第二名的好成绩。
榜眼是秦元宏,他的文章比较晦涩,主观情绪也比较重,萧云和右相给出的分数略差一些,但瑕不掩瑜,他的成绩还是比第四名要好许多的。
——
四月初五,叶南琴随杨英蕤一起抵达京城。
已经见过许多地方,做过生意,获得了家族认可,还承担着许多孩子未来的她,已经很难找回当初想要进京寻找陈郎的心境。
也有些记不清,当初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全天下只有陈郎会理解她,包容她,支持她。
这些认可,她在短短数月中,已经得到太多。
陈郎,没她想得那么特别。
但作为一个好姑娘,叶南琴非但没有因此决定远离陈津,还为自己产生上述想法而感到羞愧。
她竟然看淡了两人之间的感情,自己这种行为跟那些富贵之后容不下糟糠之妻的渣男有什么区别!
如今她已经有了决定自己未来的能力,正是应该付诸行动的时候。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叶南琴跟杨英蕤一起踏入朱鸾巷深处的府邸,拜访阔别多日的友人。
府邸完美符合她对京城的想象。
高墙大院,亭台楼阁,十步一景,奢华亮眼又不失严肃庄重。
往来的侍者皆垂首静默,不惊起一粒尘埃。
引她们入内的侍女也是模样标致,举止优雅,连声音都十分动听:“女公子已经在花厅等着两位小姐了,请随我来。”
叶南琴也忍不住规矩许多,轻咳一声,未曾打探什么消息,仅是跟在对方后面往里走。
端坐在花厅的女子也好像跟她印象里那个漂亮亲切的邻居十分不同,依然美丽,只是更凌厉三分,即使是面带笑容,也让人生出距离感来。
萧云:“多日不见,两位妹妹的风采更盛往昔。”
这段时间一直被捧,导致有些飘的两人在她面前都腼腆起来。
杨英蕤:“不及姐姐的。”
叶南琴:“英英说的对,我们日后要是有姐姐十分之一厉害就够了。”
以袖掩唇,萧云笑着让她们久坐,派人上茶,问了几句两人这段时间的经历和见闻。
两人像是被查作业的小孩子一样,一边说着,一边反思自己会不会哪里没有做好,得到对方的一句认可或是夸赞就能高兴大半天。
以至于两杯茶下肚,叶南琴才想起来要问陈郎的事情。
被询问的萧云意味深长地笑着:“陈公子如今,与从前是大不一样了。”
“杨姑娘,殿下今晚要在宫里办什么琼林宴,说是庆贺新科进士取得好成绩,你要去吗?”
上官迟人还在院子里,声音就传进花厅中。
等他进来,才讶异地看了叶南琴她们一眼,拱手行礼:“抱歉抱歉,未曾料到有女客来访,唐突了二位姑娘,请见谅。”
二人见他如此自然地进屋,就知道他与此地的主人关系不错。
而且此人样貌极好,桃花眸中含着波光,让人不忍苛责。
她们自然是选择原谅他。
“本也是在说闲话,算不上惊扰。”杨英蕤捂着嘴笑,“我见公子一身官服,方才又提及殿下,莫不是太子府的属官?”
“姑娘冰雪聪明。”
上官迟十分有礼貌地介绍了自己。
他正经起来,还真颇有些衣冠楚楚的感觉。
互相认识一番后,叶南琴迫不及待地问:“科举的成绩已经出了么?”
他:“宫里的使者此刻正在报喜路上了,托殿下的福,我知道得更早些。”
“那……”叶南琴的呼吸急促起来,“榜上可有一人名唤陈津?”
上官迟含笑道:“新科状元便唤作陈津,他是和州人士,姑娘可也来自和州?”
“是是是……”
叶南琴被巨大的惊喜砸中,眼角竟是泛起泪光,她回头看杨英蕤和萧云:“我没有听错吧?陈郎他……考上了状元!”
杨英蕤:“是呢,恭喜妹妹了。”
萧云:“这是今年的第二场殿试,前面的一场殿试发生了许多凶险的事情,有多名考生遇害,怀疑到陈津头上,所以我那时没有跟妹妹说实情,怕结局不好,让你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