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为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要在这里吗?”
他一下被祝梨搞得手足无措,又皮肤白脸皮薄,现下虽强装淡定,但却从脖子一路升起一层薄红。
祝梨像是没看见似的,继续向下摸索着,直到从蒋为裤子口袋里夹走那张照片。
上面是陈野瘦高的背影,他正俯身吻着怀里的女孩,长焦单反的画质很好,定格住陈野缱绻沉迷的眉眼。
而他怀里的,正是神态敷衍的祝梨。
祝梨眉毛轻轻地抬起,眼神定定地落在这张照片上。蒋为也发觉了不对,但当他想去抽走祝梨手里的照片时已经晚了。
空气中响起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蒋为的脸被扇得侧了一个角度。祝梨甩甩手,轻弹了一下手上的照片。“你找人监视我?”
“蒋为。”祝梨的眼角眯了眯,“你还真是,比我想像得更加下贱。”
说完,祝梨抚了抚衣服的褶皱站起来,三两步走到门边。开门前,她扭过头来,“等会戴上口罩,别给我找麻烦。”
蒋为低低地“嗯”了一声,把祝梨刚才丢下的照片又拿起来塞回裤兜里。
祝梨冷哼了一声,头也没回地甩上了门。
孙智雯早早就给她发了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到。说起来也是有意思,李贵芳的生日宴,她这个亲闺女居然是到得最晚的一个。
祝梨一进屋就被孙智雯拉过去,二晴和眼镜正坐在地板上,连着电视在用手柄打游戏。
祝梨用脚虚虚地点了眼镜一下,“他不是在海市吗,怎么今天也来了。”
孙智雯向后躺到沙发上,“他和李周这么狼狈为奸,肯定是李周来他就要来啊。”
“李周也来了?”祝梨循着屋内转了一圈,“在哪呢。”
“他爸绑着他在下面呢,说是叫他学学怎么应酬。”孙智雯“啧”了一声,“可怜喽,被拔苗助长喽。”
“对了,你看见蒋为了吗?”孙智雯拆开一盒UNO纸牌,“他刚才说要下去接你呢。”
祝梨抽走眼镜的手柄,有些漫不经心,“看见了。”
“那你俩咋没一块过来?”
“干嘛?你要凑两桌麻将啊?”
孙智雯短促地笑了一声,“你又不会打,凑也得先把你踢出去。”
眼镜正撅着屁股在箱子里翻别的手柄,闻言也笑了一声,“你不会打麻将!那你过年你玩啥啊?”
“我爱看春晚不行啊?”祝梨瞥了他俩一眼,“我就乐意看春晚。”
“行,那能不行嘛!”孙智雯乐不可支,“现在爱看春晚的人,除了春晚导演这不又多了一个。”
二晴扭过脸来,“你就乐吧。你等会你刺激得她把麻将也学会了,你看你咋办吧。”
孙智雯和眼镜对视一眼,还真是。
祝梨这个人玩什么上手都快,而且运气特好,只要有她的局,玩什么都是她赢,简直是像挂一样的存在。
“知道了吧。”祝梨抬了抬下巴,“感谢本小姐的大恩大德吧。”
几个人正打闹着,蒋为进来了,他戴着白色的医用口罩,只露出一双气质冷淡的眼睛。
几个人的视线都向他移过去,唯独祝梨,仍旧专心致志地盯着屏幕打着游戏。
“蒋哥,你怎么还戴上口罩了?”眼镜在几个人里和他玩得最熟,最先开口问道。
蒋为用手扶了扶口罩,眼神有些不自然地往电视那里飘了飘,“感冒了。”
“你躺冰柜里啦,就下去这么一会就感冒啦?”眼镜还没看出蒋为地不对劲来,自顾自开着玩笑。
“没事。”蒋为没接话茬随便回了一句,语气冷淡。
眼镜碰了钉子,又把头挪回来,他坐在沙发上大喇喇地把脚一伸,“生日宴结束后转场不?”
他们平时分布在各个城市,也是好不容易聚这么齐。
“我都行啊,反正我自己住没人管。”
二晴也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她一向是随大流来的。
“你呢,祝梨。”孙智雯扭过头来问她。
祝梨刚好结束一局,她下意识拿手柄在腿上嗑着,“今天不行。”
“和人说好了来接我,我不喜欢爽约。你们玩吧。”
一片挪揄声里,蒋为默默抬起头来,他固执地看向祝梨的方向,似乎在等着祝梨与他四目相对,像以前那样,祝梨每次说出故意刺激他的话,便会调皮地看他,欣赏他或生气或痛苦的神色。
他从小就有这样的认知,祝梨是个魔女,需要靠吸取他人的痛苦为养料。
可惜这次,他盯着祝梨的后脑勺,盯得眼睛都痛了,祝梨依旧没有扭头回来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