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隙幽凉缄默的穿堂风。
祝梨挪回视线,慢条斯理地落在桌子上竖着的药膏上,她的语气玩味里多了些微被压抑住的兴奋,一字一句念着药盒上的名字。
“喜辽妥。”
治疗外伤的。
蒋为翻着眼睛看了一眼陈野沉默的背影,心想他可真够锲而不舍的,还琢磨起欲擒故纵来了。
“祝梨,明天我陪你去做光子吧,比涂药好得快多了。”
祝梨把那盒药拿起来端详着,有些心不在焉,“再说吧。”
吃完饭祝梨和阿姨打了声招呼就上了楼,洗完澡躺在床上,她的心脏却仍不知疲倦地躁动着,寂静的夜里,她能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
祝梨讨厌这个动静,她每天的睡眠需求很少,精力旺盛却没有事物可以发泄,体内狂躁的能量就总是在夜间折磨着她。
她总是需要很多额外的东西去消耗掉她自己,比如暴力,比如性.爱,大部分时候她选择沉迷购物。
她甚至偶尔会在半夜爬起来,去楼下的恒温泳池里游上几圈。
祝梨一直有失眠的习惯,在大部分时候,她会盯着天花板直到那微末的睡意来袭。夜晚是她最不喜欢的一部分,过于安静,那份寂静无声总是容易围剿着她的亢奋,让她在这样的两极之间,一遍遍品味出自己的不正常来。
她翻身下床,现在已经接近凌晨,蒋家的隔音很好,混着窗外的几声虫鸣和树叶翻滚的声响,显出些许端庄的平静来。
楼梯上一直亮着灯,在走廊上映出影影绰绰的昏黄色的影子,像一格格不甚分明的琴键。
蒋为和陈野的房间在楼梯的两边,门板在地上的光影里拉长,像两颗间隙不小的兔牙。祝梨的拖鞋踩在地板上,只留下微末的声响,她盯着那扇原木色的窄门,鬼使神差地推门进了去。
门没锁。
屋里没有亮灯,只有丝丝缕缕的月色顺着厚重的窗帘缝隙里渗进来。
太安静了。
祝梨瞅准床上隆起的人形,双手一点点合拢,搂住了他精壮的腰身,祝梨能感受到那扇瘦削的背震颤出的微弱的浮动。
她的睫毛扫在那有些粗糙的棉布背心上,开门见山,“做不做?”
贴在她脸前的薄背微不可查地顿了顿,下一秒,那具身体就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答案,他翻过身来,清冽的呼吸一下喷薄在她的脖子上,混杂着湿润的吻,缀满了她的身体。
那双带着粗茧的大手抚在她的腰间,唇角带着疼惜与安慰反覆落在她脸侧的伤口处。祝梨的呼吸变得有些混乱,她一点点凑近他的耳边,带了几分蛊惑。
“舔.我。”
交叠在她身上的身体闷哼了一声,随即听从着她的指令一路向下。
屋里开着低于适宜温度的冷风,那股带着新风系统独特味道的冷气在触及他们之间缠绕的潮湿时,掀起一阵战栗。
最后的时刻,祝梨盯着面前那具纤长的脖子,一口咬了下去,身体的主人隐忍住了声响,近乎纵容地默许着她的行为,她松开森白的牙齿,在上面留下属于她的暗红色痕迹。
做完之后,祝梨那聒噪的心跳总算收敛了些,她躺在床上,眼睛在黑暗里显出水一样的色泽,她翻身打开床头上的台灯,打算欣赏一下她刚才的杰作。
灯光亮起的那一刻,祝梨下意识闭了闭眼睛,害怕突然接触亮光,有些晃眼。
睫毛在橘色灯光下颤了颤,她抬眼,看见了伏在她身上的那张冷峻锋利的脸,那双狭长的眼睛正轻眯着,微钝的唇线上还残存着情.欲痕迹,脖子上缀着两三个新鲜的咬痕,那边缘还渗出微末的血色。
祝梨漆黑的瞳孔流出几分诡谲的神色,她眼睫盖下来,语气听不出情绪,“怎么是你?”
“你怎么在蒋为房间。”
陈野湿润的眼神恍然像被惊醒一般,他的视线缓缓下落,带着他的肩膀沉下去。
“这是我的房间。”
他开口时嗓音带着沙哑,只能有些无力的接受着眼前的乌龙,“你找错人了。”
祝梨利落地套上衣服,她看着眼前有些毛茸茸的头顶,眼睛里多了几分顽劣的笑意,她浑不在意地扶着陈野的脑袋,漫不经心地吻了吻他微凉的唇角,“那你不许把这件事说出去哦。”
她的声音低下来,像是循循善诱,“我可以相信你的,对吧?”
陈野的头长久地低着,不作一丝声响,就在祝梨即将失去耐心的时候,那张冷淡的脸轻轻抬了起来。
“祝梨,1铱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