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他心思深沉打皇子的主意,根本不配做国之栋梁,盛家更不配做什么朝廷柱石。
然而根本不等他想出应对之法,梁帝已接着道:“但这么长时间过去,琦儿姑娘的事却迟迟没能解决。”
“可见盛家也的确是没别的法子了。”
梁帝低下头来,稍想了想:“宸妃从前在世时便与贵妃交好,说起来,她们二人尚在闺中时便常在一处。”
“琦儿既是从小跟着宸妃长大,你们也做不了她的主。”
盛洪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就听梁帝接着道:“那便干脆交由贵妃处置,也无需再劳烦你家女眷进宫了,过两日贵妃物色好人选,自会派人去通知你们。”
“至于两位皇子的婚事,他们虽已成年,但到底还年轻,并不急在这一时,朕的意思还是要再多历练历练,以后再说。”
“何况他们的事,朕也得与他们的母妃商量过后才能决定。”
梁帝说罢,最后道:“此事到此为止。”YST
“诸位,可还有别的事?”
盛洪一张脸已变得漆黑,可梁帝既做了决定,他便不能再有任何别的意见,心中却格外愤恨,只觉先前的谋划都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若有似无地往某处又看了一眼,终于默不作声退了下去。
这一场闹腾断断续续持续了几个月。
可到最后,盛家不仅未能得到实质性的补偿,就连一直留在家中待价而沽的琦儿,也没了任何利用价值。
早朝散去。
几位皇子并肩而行。
萧宁仍有些不满。
“这盛家也未免欺人太甚,父皇还说他们不是故意为之。”
“闹了这么久,赏赐不要,爵位不要,先是哭宸妃死得冤,又哭四皇兄死得惨。”
“本王还以为他们是真伤心,真的不图别的。”
“谁料铺垫了这么久,到最后却是打得这主意,将家中一个姑娘的婚事拿到大殿上来说,还妄图联合旁人逼迫父皇在咱们当中挑一个给人当夫婿。”
“这还不是算计皇子?”
“他们盛家再是名门望族,那也是父皇的臣子,哪有这样行事的道理?裹挟君恩,实在可耻。”
萧宁越想越憋屈,越想越恶心。
“平日里瞧着那盛大人口口声声圣人之道,盛老太爷更是门人弟子遍天下,骨子里却这般坏!”
他一甩袖子,没好气地哼道:“本王的婚事,何时轮到他们置喙了!还有你!”
萧宁忍不住看了萧珩一眼:“你也是,方才拉着本王做什么?”
“父皇给他们面子,本王跟他们盛家可没关系。”
“就该再好好骂一顿出出气,也省得此刻心烦,恨不得揪着他脑袋狠狠晃荡,看看里头装的究竟是什么败絮。”
萧珩没吭声。
倒是一旁的萧墨伸手拍了他一脑袋:“都说你与本王相像,可这脑子瞧着怎的比本王还不好使呢?”
见萧宁非常不解地回头看他,萧墨实在没忍住:“当时父皇那话,本就是在暗讽盛洪,若真叫你随口胡言才是真不妥。”
“本王倒是觉得,你很该谢谢六弟拉你一把。”
“否则还真不知要闹出什么笑话。”
话音落下,周围竟有些诡异的安静。
好在萧宁沉浸在“父皇的话竟是那个意思啊”的感慨中,并未发现不妥,愣了片刻就“哦”了一声:“原来如此,那还真要多谢六弟了!”
他们絮絮叨叨的,萧珩只是安静前行。
直到此刻才摆手道:“当不起这声谢,毕竟他们并非只冲着你,也一样是冲着本王来的。”
“就是本王有些好奇,”他说着缓缓抬头,看着逐渐远去的众位大臣忽而道,“这盛家,原也不是这般不知好歹不明分寸的。”
“怎的这回却当众提出这样不合理的要求?”
萧宁摇头,他是猜不透这些老臣心里在想什么。
便是萧墨亦皱眉:“是啊,那琦儿即便是孤女,到底还是他们盛家的姑娘,又有宸妃这一层关系,并不愁找不到好人家。”
“本王理解他们心中的想法,无非是觉得若与皇族联姻,盛家的权势地位不说更上一个台阶,至少也能保持原样。”
“可这么久,父皇既然没松口,自然便是不愿搭理。”
“他们却还是推掉了父皇试图给予的其他恩赐,非在这事上如此坚持,的确有些古怪。”
萧墨只说了几句便摆手道:“麻烦!”